其实她这次过来我是死马当活马医,要是在治不好,她都想过就这样一了百了算了,到了她这个年纪,本来是含饴弄孙的时候,结果因为身体,不说外人就连家里人避之不及。
黎青月大概明白了,让大娘取下衣服检查。
事情跟她想的一样。
悲惨
看的让黎青月心惊,她想到过,但没想到这大娘这么严重。
“大娘你这多久了。”看这样的情况,不是一朝一夕的事,应该是很久了。
大娘对着黎青月苦笑一瞬,摇摇头道:“我自己都快记不清楚了,很多年了。”刚开始还比较轻,后面越来越严重,直到变成现在这个样子。
大娘看着黎青月面色凝重复杂,轻笑着努力装作不在意道:“闺女,…我这病,能治吗?”
不等黎青月回答,又继续道:“不能治也没关系,就是今天麻烦你了。”这还是她生病以后,第一次没有从他人脸上看到嫌弃。
就算是自己亲闺女看到她这模样,嘴上虽然不说,但面上却是止不住的嫌弃。
想想自己的亲人,还比不上一个陌生人,想想就心酸委屈。
黎青月看向大娘的神情,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因为这件事受到不少人的嘲笑委屈。
拍着大娘的肩膀道:“大娘,这病能治。”
大娘不敢置信,常年低着的脑袋抬了起来,浑浊的眼眸注入新的希望:“…真的吗?”
大娘双手紧紧抓住黎青月,像是抓住了一把救命稻草,没人知道这么多年她因为这病遭受了多少嘲笑委屈。
“能治,只不过治疗的时间比较长。”
“没关系,能治就行。”大娘不在乎时间长短,只要能把自己的病治好就行。
黎青月对这病很熟悉,是中老年女性的一个常见病子宫脱垂。
在农村是困扰妇女的一个常见病,农村干活需要劳动力,妇女们生育频繁,加上长年累月重体力劳动,更有甚者月子都没出就开始干活,身体怎么能好。
农村缺医少药,得了这种病只能自己采点草药敷,不好意思对外人讲,就算是医生也不能例外,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,妇女可能还没因疾病去世,就被别人说的舆论压倒。
家里人也不会理解,有时候还会让她们赶紧死,家里的男人根本不会让别人看自己的媳妇。
确实是这样,大娘今天会过来,也是因为听别人说这里卫生室是一个女赤脚医生才鼓起勇气过来。
黎青月让大娘先躺着,拿了药水过来给她洗干净,再用干净的纱布给她托着。
大娘看着黎青月耐心的帮她治疗,情绪再一次忍不住了,捂着眼睛大哭起来。
黎青月没有制止,她憋的太久了,哭出来也好。
“闺女,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苦,就因为这事,我身上有味,不管是家里人还是外人,都躲的窝远远的……”就连自己带大的孙子,也指着自己说奶奶臭,让自己不要靠近他。
儿子儿媳妇,本应该跟自己最亲的人,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说话,儿媳妇更是过分阴阳怪气说她身上臭,就应该躲着家里人。
“大娘,我给你治好了就没事了,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。”黎青月帮她擦干净眼泪。
黎青月知道,她刚开始上班,参加巡回医疗队就碰见一个最特别的例子。
一个妇女生完孩子,子宫脱落很严重,一干重活就掉出来,身边的人不断的嘲笑她,说她脏各种难听的话都有。
更有甚者说她是不是出去乱搞,才把自己糟蹋成这样,说她活该,丢她们女人的脸。
这种话最多还是跟她同样生过孩子的妇女,她们本来应该是同行者,结果面对最多嘲笑的却是跟她一样性别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