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政珩煜目光倏然一凝,指尖在书案上轻轻一点:“看来,本王的这位好皇兄,还是贼心不死。让我们的人提高警惕。若有夜鹰阁的人敢动她,不必请示,就地格杀,清理干净。”
“遵命!”
…………
明王府,地下秘殿
“殿下,我们监视相府的人回报,姜晚栀的丫鬟近日似乎在有意无意地打听苏姑娘的行踪。”副阁主影刹单膝跪地,声音低沉。
宗政明尘正对着一幅古老的山脉地图凝神思索,闻言抬起头,眼中闪过一丝戾气:“哦?本王就说此女绝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无知!果然开始按捺不住了!她打听玥儿做什么?”
“具体目的尚不清楚,但其手法……颇为稚嫩,像是闺阁女子突发奇想的好奇之举。”影刹斟酌着用词。
“稚嫩?”明王冷笑一声,放下手中的朱笔,“越是稚嫩,越可能是一种伪装!或者,是她背后有人指点,故意用这种方式来迷惑我们!继续盯紧她!还有,玥儿那边……她近日在做什么?为何会引来注意?”
影刹迟疑了一下,还是如实禀报:“苏姑娘……前日借口上香,私下去了聚贤楼附近,与我们安排的北狄潜伏密使短暂接触了一次。目的是打探呼延朔左贤王溃败后的具体情况。”
“胡闹!”明王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地图都晃了晃,脸上怒意勃发。
“如此紧要关头,她竟敢私自接触北狄人!万一暴露了怎么办?!北狄人狼子野心,岂是善与之辈?她这是与虎谋皮!立刻传讯给她,没有本王的命令,不得再擅自与北狄方面有任何接触!一切以稳妥隐蔽为先!”
“是!”影刹感受到明王的怒火,立刻领命。
“至于姜晚栀……”明王眼中寒光闪烁,“既然她这么好奇,那就让她意外的知道点不该知道的东西。”
“安排一下,弄点‘线索’,引她出城。记住,要做得像意外,让她自己发现,然后主动去查。本王倒要看看,她是真傻,还是装傻!”
…………
苏雨玥此刻的心情也是七上八下。那日私自会见北狄密使,确实冒了极大风险。
她本想为明尘哥哥分忧,打听些消息,没想到对方口风甚紧,只含糊其辞,说需要时间和大量金钱,让她空手而归,还差点被永昌侯府的人瞧见马车。
回来后,明王又派人来严厉斥责了她一番,让她心中更是委屈又不甘。
她坐在妆台前,看着镜中自己美丽却带着一丝郁色的脸庞,越想越觉得憋闷。
这一切的不顺,都是因为那个姜晚栀!
现在,连她身边的丫鬟都敢来打听自己的行踪了?
一个卑劣的念头在她心中滋生。既然明的不行,那就来暗的!
她不能直接动姜晚栀,难道还不能给她找点麻烦,让她没精力再来碍事吗?
她唤来心腹丫鬟翠儿,低声吩咐了几句。翠儿闻言,脸上闪过一丝惊惧,但还是点头应下,匆匆离去。
…………
翌日,京中几个平日里就爱嚼舌根的三流茶馆和脂粉铺子里,突然流传起一些关于丞相千金姜晚栀的“风言风语”。
说法隐晦而恶毒,无非是暗示她行为不检,与某些身份不明的男子有私下来往,甚至影射她之所以能恰好救了珩王,其中或有不可告人的隐秘。
流言编得似模似样,时间地点都含糊其辞,却更能引发无知者的遐想。
这些流言暂时还只在底层仆役和小老百姓之间窃窃私语,尚未传入高门大户的深宅内院,但其恶毒的种子已然播下,只待合适的时机发酵。
姜晚栀对此一无所知,还沉浸在自己的侦探游戏里。
直到春桃气呼呼地从外面回来,眼睛红红的,像是跟人吵过架。
“怎么了这是?”姜晚栀奇怪地问。
春桃憋着嘴,委屈道:“没什么!就是……就是跟人拌了几句嘴!”她不敢告诉小姐那些难听的污言秽语。
姜晚栀见她不肯说,也没多想,反而兴奋地拉过她:“别管那些了,快来帮我分析分析,苏雨玥她明明去了聚贤楼,为什么不上去呢?她在等什么?还是见什么人?”
春桃看着自家小姐那副毫无心机,全心投入的样子,心里又急又气,却也只能把委屈咽回肚子里,勉强帮着分析。
然而,流言虽未入姜晚栀的耳,却已入了珩王府的耳。
“殿下,市井间突然出现针对姜小姐的污蔑之词。”晏成禀报,语气带着一丝冷意,“内容下作,似是有人故意散播。”
宗政珩煜正在批阅公文,闻言笔尖一顿,墨点滴落,晕染了纸笺。
他抬起头,眼神瞬间冷冽如刀:“查,本王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