伺候了一路,马车入刑部。
褚松回扶着赵慕萧下了马车,挨打了也?若无其事,执着地牵着赵慕萧的手?,往刑部大牢去,“萧萧,这?儿刑杀之气?很重,你跟着我就行了。”
刑部大牢阴森,斑驳的石墙上溅着发黑的血。
经过关押穷凶极恶之徒的牢房时,沉重的动静,镣铐声、呼吸声,齐齐偷来的视线,都透着一股阴寒。赵慕萧也?是第一次来刑部,不由?地害怕,下意?识靠近褚松回。褚松回嘴角上扬,牵着他的手?,又?紧了些,看向左右两侧,满是警告意?味。
牢房尽头,再沿着石阶往上走,则是天字号监牢。
甫一踏入,浓重刺鼻的血腥味如箭般袭来。赵慕萧皱了皱鼻尖,模糊的视线中,大致也?能瞧出一个?人被绑在刑具上的轮廓。
“早就说你不必来了。”褚松回捏了捏赵慕萧的手?心。
眼下这?场景,即便纵横沙场的褚松回见了,也?不由?地心生怜悯。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,血干涸了又?流淌。
赵慕萧摇了摇头,眯着眼睛,“就是他……”
他说得不清楚,但褚松回知道他的意?思?,“对,当时在灵州时,应该就是他杀了冯季,屠了竹枝山道的山匪,还想刺杀我。”
赵慕萧拽了拽褚松回的衣角。
褚松回会意?,慢慢地带他往那人方向去。
赵慕萧定住脚步。
褚松回问刑部尚书:“肯松口了吗?”
尚书道:“这?是个?硬骨头,一个?字也?不肯说,一心寻死。昨夜还有人来刺杀他,若不是牢头起?夜,刚好发现了,他命就没了。”
刺客杀他,失败后咬舌自尽,又?成了死局。
“谁要杀你?”褚松回问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殷重去哪了?和你是什么关系?”
褚松回问了几个?问题,赵应一概不应。垂着脑袋,结有血块的头发遮住他的脸,将死不死,尤为渗人。
刑部尚书头疼至极,“就这?样,什么也?不说,用刑也?没用,还得保证他活着。”
赵慕萧屏住呼吸,尽力适应监牢中的气?味,他看着不清的画面,做了做准备,鼓起?勇气?道:“我知道你是谁。”
赵应恍若没听见,死了一般。
“堂叔?”
然而赵慕萧轻如风的两个?字,穿过赵应的耳朵,骤然化为了闪电,刺得他一激灵,猛地抬起?眼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