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接进来。”
线路接通,传来陈伯那把略带沙哑却中气十足的嗓音:“先生。”
“陈伯,什么事?”傅景深停下敲击的动作,身体微微后靠,真皮座椅发出轻微的声响。
“地下室那位,”陈伯的声音透过听筒,带着点电波的杂音,“刚提了要求,说待着无聊,想讨台电视看看,或者给个手机也行。”
傅景深沉默了片刻,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了一下。空气凝固了几秒。
“可以。”他开口,语气听不出喜怒,“你看着办。挑个最简单的,只能接收几个固定台,不能联网的那种。”
“明白。”陈伯应道,没有丝毫疑问。
短暂的停顿后,傅景深再次开口,声音比刚才低沉了几分:“他这几天,怎么样?还像之前那样闹?”
电话那头传来陈伯一声几不可闻的哼声,像是嗤笑:“老实多了。吃睡都正常,没心没肺的样儿。这种人,典型的祸害遗千年,皮实得很。”
傅景深眼底掠过一丝厌恶。“今晚,”他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,“他的饭,停了。”
陈伯那边顿了一下,随即干脆利落地回答:“是。”
“任凭他怎么叫,怎么闹,都不用理会。”傅景深补充道,语气淡漠得像在谈论天气。
陈伯似乎想起了什么,又道:“先生,还有件事。书架上的那些书……他应该是看到了。”
傅景深对此并不意外,只是极轻地“嗯”了一声,像是早已预料。“什么反应?”
“吓了一跳,不轻。”陈伯言简意赅,“盯着那些名字看了很久,脸色发白,看样子是怕了。”
傅景深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,但那弧度转瞬即逝,快得让人无法捕捉。
“知道了。”他语气恢复一贯的平淡,“看好他。有任何异常,随时告诉我。”
“是,先生。”
傅景深将听筒放回座机,发出轻微的咔哒声。他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无边的夜色,深邃的眼眸里映着冰冷的流光,看不出丝毫情绪。
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一片沉寂,只有指尖偶尔敲击桌面的声音。
意外之喜
顾惜是在一阵熟悉的饥饿感中醒来的。昨晚莫名其妙被断了饭食,胃里空得发慌,喉咙也干得冒烟。他习惯性地先看向门口,送饭的点儿快到了。
目光扫过房间,却猛地顿住。
床尾正对着的那面空荡荡的水泥墙根下,不知何时多了一台东西。
一台老旧的、方头方脑的显像管电视机,外壳是那种九十年代流行的灰白色,此刻正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。旁边还放着一个更老旧的红外线遥控器。
顾惜愣了好几秒,才反应过来。
那老头还真把他的话传到了?傅景深居然同意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