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里没有冰冷的地下室,没有刺眼的脚链。那是一个宽敞温暖的房间,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。
傅景深就在他身边,靠得很近,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热度。
没有强迫,没有挣扎。梦里的傅景深异常耐心,他的吻是轻柔的,落在顾惜的唇上、颈侧,带着一种珍视的意味,撩拨起一阵阵陌生的战栗。
顾惜甚至能“感觉”到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是如何缓慢地、带着试探地抚过他的脊背,引起肌肤一阵细微的颗粒感。
没有言语,只有交织的呼吸和逐渐升高的体温。在梦里,顾惜发现自己竟然在回应,身体像是不是自己的,软绵绵地提不起力气,只能任由那股暖流席卷四肢百骸。他甚至…沉溺其中。
梦里的傅景深没有那么强的侵略性和掌控欲,他的动作更像是引导和取悦,让顾惜体验到一种被温柔对待的亲密。
当一种极致的、眩晕般的感受在梦中达到顶峰时,顾惜猛地惊醒过来。
地下室的黑暗瞬间将他包裹,冰冷而熟悉。
他大口喘着气,心脏狂跳,浑身被汗水浸湿,难以言说的触感提醒着他刚才梦境里发生了什么。
脸颊瞬间烧了起来,滚烫得吓人。
他居然…做了那种梦…而且对象是傅景深!最关键的是,在梦里,他居然是被动承受的那一方,甚至还…有了反应!
这太荒谬了!
顾惜羞愤地蜷缩起来,梦境里那种被温柔对待的感觉还残留着,与现实中傅景深的粗暴、冷漠、掌控形成了尖锐的对比。
梦终究是梦。
现实里的傅景深,怎么可能会那样温柔地对待他?那个男人对他只有恨意、报复和占有欲。所谓的“温存”,不过是征服欲的另一种体现,是确认所有权的方式。
他怎么会做那样的梦?难道这漫长的囚禁,不仅磨掉了他的棱角,连他的性向和潜意识都被扭曲了吗?
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恐慌。他紧紧闭上眼睛,试图驱散梦境残留的影像和感觉。
新的一年
那通电话之后,顾惜没有再主动联系过傅景深。
那晚被拒绝的难堪,连同那个荒诞的春梦,狠狠扎在他心头,不深,却总是隐隐作痛。
顾惜刻意保持着平静,每日在游戏、吃饭、发呆中循环,试图将那个掌控他一切的男人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。
日子来到除夕夜。
窗外隐约传来遥远的鞭炮声,提醒着人们这是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。
地下室里却依旧冷清,只有平板上播放着喧嚣的春晚,试图驱散一点寂寞。
顾惜早早躺下,盯着天花板上斑驳的痕迹,心里空落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