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她如此,谢韫轻毫不迟疑的抬手,摁着腹部的剑伤处使了几分力道。
不一会儿月牙色的锦袍,染上了刺眼的血迹,似乎没有达到他的预期,手上的力道又加重,直到他自己吃痛的倒抽一口气,才满意的勾起了唇角,刹那又隐了下去。
再也顾不得自己满头白发对谢韫轻会造成多大的震撼,只想看看他伤的到底多严重。
入眼的是,谢韫轻腹部的血迹还在晕染开,鲜血止不住的迹象。林晚月泣不成声手足无措的看着他不知该如何是好:“谢大人。。。”
见她发色如雪,青丝不在,终究刺痛了他的心,幽深的眸子逐渐泛红:“是我没保护好你。。。晚晚,对不起,对不起。。。”
靠近他,贴着他,血腥味充斥。林晚月抬手抚上谢韫轻的脸庞,抿唇摇头,她此刻更在意的是他的伤,继而担忧道:“一定很痛吧,你瘦了好多。。。”
“痛。”
谢韫轻顺势搂过眼前的人,将头埋在她的肩头,浑身失去了力气般,靠在林晚月身上。
“谢大人。。。”林晚月没想到谢韫轻会整个人挂在她身上,突如其来的重量,晃晃悠悠一手环着他的腰,一手撑在一旁的桌上,终于稳住了脚步,才没让他们摔倒。
为了尽早赶回京城,谢韫轻数日不合眼,一刻不歇纵马赶路,导致伤口无法及时愈合,硬撑到现在,也终于累的倒下了。
索性百里玄墨说并无大碍,只是太久没有休憩,让他好好睡一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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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帝驾崩,幼帝登基,朝内上下动**,边境诸国不安。
帝师谢韫轻受先帝嘱托扶持幼帝,与摄政王共同协理朝政。两人携手仅用一年时间就肃清朝野,稳定边疆,如今的东楚比之一年前更繁荣昌盛,有大国之风,礼仪之邦。
如往常一般,谢韫轻下朝回府,直往内院而去,就见林晚月手中持着信笺,笑靥如花。
百里玄墨用力无数种法子,也没能让林晚月的头发如从前一样,乌黑如墨,但好在谢韫轻日夜的陪伴,林晚月也已经看开,并没有那么在意这件事了。
“大哥来信说的什么?夫人笑得这般开心?”谢韫轻解下外衫,掸了掸身上的尘土,才贴着林晚月身边坐下。
林晚月微微一笑,将信纸递给谢韫轻,道:“大哥说南辽一切都妥当了,盛姐姐也已有三个身孕了,让我得了空去南辽皇宫住段时日。”
谢韫轻放下信,撩开遮在她眼角的一缕发丝,自然又娴熟,温声道:“那我们三日后就启程。”
“啊?”谢韫轻的话让林晚月半晌没有回神。他可是帝师,监国理政,岂能说走就走?
谢韫轻知道林晚月担心的是什么,含笑解释道:“南辽新皇登基,各国都会派使者前往道贺。西夏是龙渊和柳萦亲自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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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辽皇宫
“拜见皇后娘娘。”
宫女引路下,柳萦先于使节团,先入了皇宫与盛若华相见。
盛若华见柳萦如此正经的模样,顿时没好气道:“妹妹也是西夏的皇后,看来我也得拜见一下才是。”
柳萦俏皮一笑,挽起盛若华的手臂,时间并未让两人生疏,反而有说不完的话,聊不完的事儿。
“晚月妹妹还没到吗?”
“按理说应该是到了的,阿樾已经派人去接了,还没有消息。”
“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?”
“有谢大人在,定会保护好晚月的。兴许是别的事儿耽搁了。”
林晚月是谢韫轻的命,不止是东楚,就连南辽、西夏、北禹都知道。帝师谢韫轻视妻如命。
而谢韫轻林晚月一行人浩浩****从东楚京城出发,算着时日东楚的使节团应当是第一个到的,却不想刚到洛川地界,林晚月就开始恶心、嗜睡、本以为是舟车劳顿,导致水土不服。
找了当地的大夫才确认再三,原来是有一月的身孕了。
这可把谢韫轻给高兴坏了,转念之间又开始担心,担心路上颠簸,担心她睡不好,见林晚月面色煞白,更是自责不已。
实则这些都是正常的早期反应,大夫说了无数遍,可奈何谢韫轻还是愁眉不展。
林晚月见他这模样,到底不忍笑他。拉着谢韫轻的手,扬唇笑道:“谢大人,我们的孩子回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