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至于你。”
何权青绷住心跳,背上不由得开始冒汗。
“我也没有什么太复杂的要求,但也绝不简单。”老裴严声厉色,“我不需要你跟我说什么保证的话,我只要你做出个结果给我看。”
何权青呼吸加重,声音都在发颤:“您请说。”
“果果本来的人生规划,包括我和他妈妈的打算都是想让他以后留在北京发展,所以我已经给他在北京买了套房子,说贵也不贵,说不便宜也不便宜。”
“人要过日子,最基本的就是有个落脚的地方,你想跟他好,可以,但你还年轻,我不会对你太苛刻,也不会给你放水,就这么说吧,我给你……五年时间,你要是能把这套房子从我手上买过去,以后你们就可以在这房子里过日子,就当是成家吧,就做到这一点,我就不会再多说一句。”
何权青眼里忽亮起看到希望的眸光,“您,您说的是真的吗。”
“但是五年以后,这房子肯定不能再算新房,你要是嫌弃,可以另买别的,我都没意见,但是北京的房价是怎么个趋势,你应该也略有耳闻,五年后的房价涨的概率要比跌的大得多,所以我也不为难你,我就拿今天的成交价跟你谈,你只要在约定的时间里拿出这笔钱,跌了我退补给你,涨出来的我也不要,就算你们想换新房,差出来的钱,我给你们补,同时,我也就认你这个……”
“……儿婿。”老裴想了好几秒钟才憋出这个有点奇怪的词。
“我可以!”何权青立马表态说,“我做得到!”
“停,我还有话没有说完。”老裴做了一个打断的手势,“但是投机取巧的钱我不认,借的贷的我也不认,我只认干净的、靠本事挣的,这是最基本的,你应该清楚。”
“我都清楚,我能保证。”何权青的腰杆也越挺越直。
“最后,我还有两个要求。”老裴看向对面人的眼睛,“第一,我不希望在这期间有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,你也清楚,不是人人都能接受这种事,我不能想让别人在背后戳果果的脊梁骨。”
何权青当然清楚这个道理,“我明白。”
“第二,那就是这五年里,我不允许你们见面来往,这个我不能时刻监督你们,但你有没有自觉性是另一回事。”
“……”何权青刚刚挺直的骨头突然就僵得发冷。
老裴:“我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了。”
“不行。”
“怎么,这么快就没自信了吗?”老裴嗤鼻一笑。
“五年不行。”何权青说,“五年太久,三年就行。”
“你确定?”老裴问他,“在做决定之前再好好想想,到时候时限到了,不要觉得是我为难你了。”
“我确定。”何权青笃定说,“五年太久……我不能那么久见不到居堂。”
这话在老裴耳朵里属实不中听,但他也不打算再劝下去了,“行,三年就三年,从今天起你们就不要再来往,做得到吗。”
“做得到。”何权青发冷的拳头都热了起来,“您说的每一个要求,我都保证做到。”
老裴点头说好,接着他又起身,朝背后那扇紧闭的门喊道:“听到没有!”
何权青也跟着起身,他的目光也朝那扇门投去,心里砰砰直跳。
过了几秒钟后,那扇卧室门背后传来裴居堂有些愤怒但是又不免夹杂着一点激动的:“听到了!”
老裴接着就带何权青下楼了,在下楼梯的过程,他就直白挑明了房子的成交价,也只说要成交价。
尽管已经做了心理预算,但何权青还是被那个数字震惊到了,而且还只是毛坯房的成交价。
“房子只是一个形式,我要看到的是你能力的证明和对果果未来的保障。”老裴在送何权青走前再次强调说,“最后一点,不要为了钱透支自己的身体,身体健康要永远放在第一位。”
何权青将心情平复回去,再次肯定点头:“我会谨遵您的提醒的。”
老裴回头望了二楼的某个窗口一眼,那微微分开的窗帘就马上又合上了,他叹了口恨铁不成钢的慢气,又从兜里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,说是允许他们再说最后一句话。
何权青手软着接过手机,又将手机贴到耳边。
听筒里传来裴居堂弱弱的一声哥后,何权青立马就湿了两只眼眶。
何权青背过身,不让后面的老裴看到他没出息的样子,他咽了咽唾沫,又顺了顺胸腔里的情绪闷气,含着泪向那头的人承诺说:“居堂,不要跟谁生气,也不要跟自己生气,要照顾好自己,还有……人都要往高处走,你有梯子,你就慢慢走,小心走,不要惦记我上不去,我在爬了,我现在爬得慢,但是会越来越快的,我一定能爬上去的,你等我……”
会的
裴居堂是什么时候回学校的,何权青不清楚,那天早上从裴家离开以后,他在县城里晃荡了两天,去了创业帮扶中心,但他仍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。
不过这会儿距离过年也就半个月了,一时之间急也急不出个办法,何权青每天都在说服自己别穷思竭虑和研究市场中度过,他看新闻看报纸,没事就去人才市场逛逛。
梁晖的烧卤店也开业了,除了开业那天生意不错,往后都是生意平平的,不过他也没有很气馁,毕竟万事开头难。
何师父并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,不过他看着何权青连着一周都没有早出晚归的去上工了,才问的是怎么回事,何权青用些不怎么像样的借口搪塞过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