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此处,绿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:“小姐啊,奴婢看您的好日子就要到了呢。”
她的最后一句话,李暮蝉差点听成小姐,你的死期就要到了呢。
6。
李暮蝉想明白了,面子什么的,在姓名面前不值一提。
真千金是因为她才生气发火的,她得赶紧过去给这位女主消消气。
李暮蝉深吸了一口气,鼓起勇气推开了真千金的房门。突然间,一个茶杯从门内疾飞而出,带着凌厉的风声,几乎擦过她的耳际。
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李暮蝉呆立当场,她的心跳瞬间加速,出师未捷,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。
“叫你们都滚,是听不见吗!”
里面传来真千金的怒吼,声音粗噶,气吞山河。
李暮蝉小心翼翼地躲在门外,只敢探出半个脑袋,向门内窥视。她害怕极了,生怕真千金一怒之下,再次扔出什么东西来。她颤抖着声音,小心翼翼地喊道:“姐姐,是我。”
屋内瞬间陷入了沉寂,只剩下呼吸声和远处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。
过了许久,那平静如水的声音才缓缓响起,仿佛是从深渊中传来的一般。
“进来吧。”
李暮蝉深吸了一口气,提起裙摆,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,步入屋内。只见屋内一片狼藉,桌子椅子被摔得缺胳膊断腿,花瓶茶盏更是碎了一地,五彩斑斓的碎片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。
真千金泡在浴桶里,两只细长有力的胳膊挂在浴桶外,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浴衣,她闭目养神,一呼一吸之间,肌肉贲张,流畅的线条像是一笔勾勒而成。
不得不提的是,真千金的身材确实是无可挑剔的。她就像是一位英勇的将军,矫健而充满力量。院子里的下人们常常议论,真千金每天都会花费数个时辰在舞刀弄枪之上,她的身手矫健,让人惊叹不已。李暮蝉以前听到这些,心中总是有些不屑,认为真千金太过粗鲁,缺乏大家闺秀应有的温婉和娴静。现在想想,倒真是她目光短浅了。
日后别说真千金的爱慕者,便是真千金想都可以捏死她。
李暮蝉跪在蒸腾的浴桶旁,她的手指在不经意间触碰到那女子手臂上凸起的青筋,仿佛触到了冰冷而坚硬的琴弦。
真千金微微掀起眼皮,露出一丝幽深的眸光,仅存的半个瞳仁闪烁着一种野性的光芒,仿佛是一只忍受了三天三夜饥饿的狼,在寂静的深夜里,猛然间发现了猎物的踪迹,那眼中迸发出的,是渴望与贪婪交织的炽热光芒。
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垂了下来,落在李暮蝉的手臂上。
李暮蝉被这一道目光盯得混身发抖。
李暮蝉鼓起勇气,给她磕了个头,无比诚恳道:“姐姐,妹妹知错了,求姐姐不要再生气了。”
真千金不语,我继续讨好道。
“姐姐,求你看在妹妹对你一片痴心的份上,大人不记小人过,原谅妹妹吧,妹妹实在是太喜欢姐姐了,奈何姐姐几次三番都忽视妹妹的好意,妹妹才会出此下策的。”
真千金高深莫测道:“哦?”
语气不辨喜怒。
李暮蝉立时背出准备已久的台词:“我曾在暗中给姐姐使绊子,都只是为了引起姐姐的注意,让姐姐向我求助,熟料姐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,我的这些雕虫小技根本就入不了姐姐的眼。”
沉默一瞬,那人冷笑:“昨天的那个小倌,也是你的好意?”
李暮蝉的掌心沁出了一片冷汗,她的思绪如同翻涌的波涛,急切地寻求着应对之策。
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:“是妹妹一时糊涂,想着得不到的就毁掉,妹妹痛定思痛,下定决心日后只要跟在姐姐身边,便是日日看上一眼也知足了。”
真千金的面色微微动容,那眼中的波动仿佛被李暮蝉敏锐地捕捉到了。她心中暗喜,有戏!于是,她膝行几步,靠近了真千金,轻柔地握住了她放在浴桶外的手,然后缓缓地将它放在了自己的半张脸上。
这是她以往对阿娘使的法子,百试百灵。
宽大的手心覆在她的半张侧脸上,李暮蝉蹭了蹭,语气要多可怜有多可怜,道:“姐姐,你就要了我吧,我愿意为姐姐做任何事情。哪怕姐姐日后嫁了人,我也愿意嫁给姐姐,哪怕是做姐姐的妾,是见不得人的外室,妹妹也甘之如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