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最后一个站着的人?蹲了下来,那是屋子?里最后活下的人?。
公冶明?把手?里的刀在床沿敲了敲,刀刃上全是凝结成霜的血花。他从?未积攒过如此?厚的血红,宛如一层厚厚的刀鞘,脱落在地?时,仍保留着刀的形状。
“黄巫医,周大夫,你们跟在我身后。”公冶明?说道?,看着窗外的安静屋檐。
雨依旧淅淅沥沥地?下着,水线织成细密的网,沿着瓦片流淌而下。
数柄弓弩架在瓦片的缝隙中,任由流水冲刷着锐利的箭头。
一旁的树影里,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屋子?的后门。
门被打开?,探出半张谨慎的脸。他左右看了看,拿持刀左手?按住木门,张嘴说了什么,一个头发乌黑的男子?走了出来,身后跟着个白发老头。
就在他们迈出木门的瞬间,树上燃起了一束无声的烟花。
潜伏在屋檐上的杀手?们收到信号,拉动了早就架好的弓弩。箭矢接连射出,和雨线一同织成充满杀意的网。
公冶明?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动了,他手?里的刀动了下,将半开?的木门应声倒下,被一股大力挑到半空,结结实实挡住了三人?的身影。
领头人?懊恼地?“啧”了一声,心想:此?人?的动作为何能如此?之快,好像早就预知了屋顶有人?一般。
一波箭矢落了空,三人?躲到了院子?的围墙下,看不清踪迹。
领头人?回过头,对身后众人?比了比手?势,示意一只小?队沿着围墙绕进院子?,逼出三人?,剩余人?依旧在屋顶上看守,架好手?里的弓弩。
他们只不过三人?,而我足足有三十人?。领头人?想着,注视着院子?的目光坚定。
雨一直下,冰冷地?雨点打在他的唇上,似乎比方才又冷上几度。他探出舌头舔了下,有冰渣的颗粒感。
现在是五月,哪怕夜里的雨再?冷,也不至于像冬日里那样,冷到结冰。
刹那间,他的脑海浮现出三个字:凝血剑。
这称号莫非不是夸大,而是因为他的剑气,真能叫血都冻结成冰?
若是连血都能冻住,那这夜雨被冻成冰雨,也不足为奇。
可自己分?明?死死看守着后院,根本无人?出来,他的剑气总不至于出神入化到了这种地?步,不见?人?影,就能大杀四方吧。
莫非是趁着自己回头发号施令的那一刹那,他逃出了院子?,闪上了屋顶?
这怎么可能?不,这根本就不可能,身后一点儿响动都没有,这么多手?持弩箭的队友在,怎么可能叫他一人?闯上来?
脚边的瓦片忽地?动了下,冰冷的雨幕声中,一个分?外沙哑的声音幽幽响起:
“你是他们的头儿?”
领头人?猛地?回头,只见?一人?站在身后,那些手?拿弓弩的队友们全部倒在了屋檐上,身底淌着鲜红的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