透过纱布的缝,白朝驹看着他脖颈上的喉结快速滚动。
“慢着点喝,别呛到。”他劝道,一边取出怀里的手?帕,攥在?手?里。
公冶明放下了?的粥碗,取过白朝驹手?里的帕子?,镇定自若地擦了?擦嘴角。
“我醒了?,已?经没事?了?。”他看着白朝驹因?为紧张而攥紧的手?掌,宽慰道。
如此最好,但方才那两名大夫可不是这么说的。
“不论怎样,你先在?这里静养一个月。”白朝驹说道。
他命人全部从屋内撤出,只留公冶明一人在?床上休息,又选了?几本不费脑子?的闲书,放在?床头的柜子?上,供他打发时?间?。
“我还得去和账房先生对下军中的开销,晚点再?过来看你。”
白朝驹对床上的人笑了?下,合上门?,转身?,还没走出十步,房里传出重重的一声“咚”。
白朝驹慌忙返身回去,推开门?。
公冶明正倒在?地上,衣服都摔散了?,露出瘦长的小腿。他用胳膊肘撑着地面,双膝蹬着地面,几次三番都未能爬上床。
白朝驹赶快冲过去,将他抱回到床上。
这个样子?肯定不对,全身?虚软无力,病症显然?没有好,似乎比先前更要严重。
他不由分说地把公冶明塞在被子里,感到有只冰冷的手?,死命抓着自己的胳膊。
“怎么了?”白朝驹看不清他的样子,更听不清他的话语,只好一把掀开头上的斗篷,把自己鼻青脸肿的模样完全暴露出来。
公冶明没有说话,只是眉头紧皱,拼命摇着头。一股白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淌下,里头混着鲜艳的血丝。
都口吐白沫了?!白朝驹心急如焚,道:“你挺住,我这就去喊大夫。”
公冶明仍旧摇着头,胳膊也不挠他了?,伸手?指着地上。
“什么?你想说什么?”白朝驹急坏了?,又看不明白他的意思。公冶明忽地将头一撇,吐出一大片白色粘稠的液体,反射性扭动的身?体险些又叫他摔下床去。
原来是要痰盂啊。
白朝驹看了?看地上接了?一小碗“白粥”的痰盂,这才恍然?大悟,方才他摔在?地上,是已?经吐过一回了?。这次吐的太?急,白朝驹的鞋边,袖口,也沾了?不少米粒。
还没到口吐白沫的程度,但也没好到哪儿去。白朝驹细细看着地上的粥液,里头混着不少紫红的血丝,一团团的,花开似的混在?白米粒中。
出了?这么多血,他肯定难受得不行吧,方才居然?还骗我,说自己已?经没事?了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