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朝驹的面色一下子变得?煞白,胸口?像是有大石头?在?压,压得?他喘不上?气来。
他从前是有些怕血,现在?的他已经不怕血了。
可不知道为?何,此时此刻,那种怕血的感觉又回来了,他的心脏跳得?突突作响,冷汗浸透了衣衫,每走一步,都像是走在?云端上?。
他就这样踉踉跄跄地走到公冶明面前,看着桌上?的瓷碗,胸口?难受得?厉害。
“治蛊毒,用的都是你的血?”
他问道,声音颤抖得?像根快断的弦。
公冶明没有说话,点了点头?,默不作声地伸出左手,掐紧右臂,把血挤到碗里。
“别挤了!”白朝驹不由自主地拉住他的左手,想?阻止他现在?的所作所为?。
“不行。”公冶明笃定地摇了摇头?,嗓子哑得?吓人。
白朝驹一听就明白了,他现在?身体虚得?不行,内力也所剩无几,恐怕连坐着都费劲。
他掐紧他的左手,伸手去按脉搏,果不其然,公冶明现在?的脉搏及其微弱。
“你本就气血不足,现在?又耗费这么?多血,不要命了吗!”他焦急道。
“就差一点了。”公冶明的语气格外坚定。白朝驹拽着他的左臂不松手,他就用力把右胳膊搁在?碗壁上?,狠狠往下挤,发紫的血液一下子被全挤出来,顺着碗壁往下淌,瞬间就积了一小碗。
白朝驹慌忙连他的右胳膊也拉住,扯着嗓子大喊道:“来人!快来人啊!去叫郎中!”
“你做什么?!”公冶明抬起头?,眉头?紧皱,怒视着他。
“被我蒙对了是不是?你是瞒着郎中这么?做的!非要擅自放血救他们!他们若是知道你用这法子救人,肯定也会?和我一样拦着你!”白朝驹义?正言辞,拉紧他的胳膊不肯松开。
“你管这么?多做什么??”公冶明拼命想?从他手中把胳膊脱出。但白朝驹抓得?很紧,根本不给他脱出的机会?。
“我要让郎中把你的伤口?扎好,然后好好去床上?休息!”他坚定道。
“蛊毒多拖一日就严重一日,我不能让他们因为?蛊毒死了!”公冶明的态度也很坚决。
“那你就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吗……”白朝驹的话还没来得?及说完,前面的人忽地低下头?去。
还来没反应过来他在?做什么?,尖锐的东西狠狠夹住了他的手指。
白朝驹下意识地松开手。手指上?,留下了两道深深的齿印,齿印下的皮肤有些发青发紫,应当?是渗了血,疼得?厉害。
“你居然咬我……”他愣在?原地,难以?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。
公冶明终于把胳膊抽回,搁在?瓷碗口?,紫红的液体将?小碗一点点填满。
“殿下,我来了。”接收到白朝驹的招呼,郎中小心翼翼地推开门。
白朝驹沉默不语,只是撵着发疼的手指,注视着面前一意孤行的人,嘴角苦涩。
郎中被屋内凝重的空气冻住,站在?门槛边,不敢再往前走,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俩人的脸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