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上?的晚风刮的又急又冷,每一下都能将?他的精力抽空,他必须集中精神,才能不叫自己从马背上?翻下去。
体力几乎到了极限,身下的马儿也同样喘着粗气。这只是匹普通的战马,枣红色的,不是什么?能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。一路狂奔了许久,哪怕身上?驮着的人再瘦再轻,它也已经累得?不行了。
公冶明用尽最后力气拽紧缰绳,令马儿的速度慢下。马儿立即停下步子,站在?原地,大口?大口?地喘着粗气。
公冶明小心地扶着马背,使?着发颤的大腿,一点点往地上?够,害怕自己一放松,就会?整个人摔下地去。
累坏了的马儿仿佛通了灵性,忽地跪倒在?地,让他轻易就能踩到地面。
公冶明下了马,颤颤巍巍地走了两步,靠着就近的树桩坐下。枣红马扒在?他脚边,撑着硕大的鼻孔,喘着粗气。
公冶明揉了揉马头?的鬃毛,哑着嗓子道:“你跑累吧了,咱们先歇会?儿。”
夜晚的山林一片寂静,只有呼呼的风声,吹着叶子簌簌作响。
公冶明抬头?看着满夜星光
,的脸,发尾粘着几根枯黄的碎草。
他丢下了手里的马鞭,背向白?朝驹,只?身一人走上山间小道。
“你骑着马都跑不?过我,没了马,你还想跑到哪里去?”白?朝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
公冶明停下了脚步,垂着头,背影细瘦又佝偻,再也不?像从前那般英姿飒爽。
白?朝驹看着陌生,突然发觉面前的人变了太多。从前的他像是死在?了西凉那个冰凉的雪谷里,回来的只?是具冰凉的尸骨,装的一缕他的残魂。
那样的他还是原本的他吗?是那个自己?下了好大决心,不?顾世俗忌讳和?他人议论?,坚持相守一生的人吗?
离开前的那晚,他说的不?会是真的吧?他真的不?和?自己?成亲了?那现?在?他的心里,我还算什么?
“就因为我不?是你亲哥哥,也不?是你的夫君,你就可以说走就走,说分开就分开?”白?朝驹问道。
背影摇了摇头,飘出一句快被风吹散的话:“是我无颜再见你了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“沙州的事,你已经知道了吧。”公冶明道。
白?朝驹点了点头,说道:“禹豹都告诉我了,你为了能给大伙儿抢些粮食,险些冻死在?山谷里,能活着回来已是侥幸……”
“那你应当也知道,我为什么会被丢在?山谷里了吧。”公冶明说道。
白?朝驹“嗯”了声,说道:“我相信那事另有隐情,你又不?是十恶不?赦之徒,怎么可能无缘无故……”
“我是十恶不?赦。”公冶明打断道,对着白?朝驹的脊背忽地挺直,彰显着他的决绝。
“我的手早就脏透了,不?过是见到了你,我才变得好点。就这件事,我还想着瞒你,骗你……”
白?朝驹拼命摇着头:“你要真是十恶不?赦,还拿自己?的血救人做什么?是你的师父从小待你太过恶毒,害你分不?清是非对错……”
“可我都已经及冠,已经能分得清了。我分明知道那样不?对,却还是做出那种事,我哪有
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