托米汉记得墨菲,主要是因为他属于约尔。
作为同样离骑士仅有临门一脚的扈从,托米汉一直对约尔保持着关注。
所以在当初约尔领走墨菲的时候,托米汉也就熄了升起想要报复的心思。
至于担心墨菲当了马夫后会报复他?
这想法简直可笑。
他是高高在上的扈从,墨菲不过是个卑微的马夫。
这些年来他羞辱过的马夫不知凡几,何曾见过有人敢报复?
在这个世界里,上位者随意羞辱下位者早已成为默认的规矩。
不是任何世界,甚至不是任何国度都能喊出“王侯将相宁有种乎”的。
当这种等级观念成为根深蒂固的规则后,所谓的羞辱反而成了理所当然。
就连被羞辱的人自己,也往往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,自然不会产生报复的念头。
正因为如此,作为扈从的托米汉,从来就没把墨菲放在眼里,哪怕对方是个相当出色的马夫。
更是把这个无关紧要的小事忘了。
此刻看着墨菲平静地走近,托米汉心中反而升起一丝庆幸,至少来的不是野兽,也不是敌人。
“墨菲!”
托米汉强忍着剧痛,用惯常的命令语气喝道:“快,将我背起来,离开这个地方!”
他的声音虽然因伤痛而虚弱,却依然带着不容置疑的高高在上,仿佛使唤这个马夫是天经地义的事。
墨菲停下脚步,微微躬身,用恭敬语气回应:“是,托米汉大人。”
他走上前,却没有立刻蹲下,而是面露难色,目光扫过托米汉身上的甲胄。
墨菲的声音带着十足的为难:“大人,您身上的锁子甲,再加上这的皮甲,分量实在太重了。以我的气力,实在背不起来。这样下去,我们恐怕谁都离不开这黄昏山脉。”
他顿了顿,将头垂低,语气却异常清晰:“恳请大人暂且卸甲,否则,我们谁都走不了。”
托米汉闻言,眉头紧锁,墨菲说得没错。
这身沉重的铠甲在平日是护身的保障,此刻却成了逃命的累赘。
没有马,单靠一个马夫,确实无法背负这样的重量穿越危险的山林。
但甲是骑士的生命……
“你说得对……”
托米汉喘着粗气:“快,帮我卸掉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