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越说越激动,矛头直指警方:“还有油尖差佬,摆明了就是扶持倪家打压我们,不然陈永仁一个新上位的,凭什么这么囂张?我看,就是差佬想搞一言堂,把我们洪兴当眼中钉!”
蒋天生靠在椅背上,指间夹著雪茄,烟雾繚绕遮住了他半张脸,但太子的话,特別是关於油尖警方“扶持倪家打压洪兴”的部分,戳中了他的心事。
油尖区在邢渊和方明珠的铁腕治理下,社团生存空间被极大压缩,规矩也越来越多,这让他很不舒服。
湾仔的反黑组督察能换,油尖的或许也不是铁板一块?不过,动差佬风险太大,需要从长计议。
“太子,先別急。”蒋天生缓缓开口,声音沉稳,“动差佬不是小事,要搞,也得先搞掉他们的手。”
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,“倪家是该敲打敲打了,不能让他们坐大,不然以后白面生意大家都不好做,陈永仁哼,一个靠差佬上位的傀儡。”
他隨即拨通了和联胜新任话事人官仔森的电话。
“森哥,我蒋天生。”
“蒋生?风啊?”官仔森很是意气风发。
“尖沙咀的事倪家吃相太难看了,洪兴的地盘,他们说吞就吞,森哥,你上次在尖沙咀,也差点被倪家的人“误伤”了吧?这口气,你能忍?”蒋天生话语带著煽动性。
官仔森一听“上次差点被砍死”的事,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,火气“赠”就上来了“忍?忍他老母,倪家现在太囂张了,我官仔森现在是和联胜坐馆,不是以前的小四九,这个仇,我一定要报,你说,怎么搞?”
两人在电话里迅速达成了共识:洪兴与和联胜暂时结盟,联手对付倪家,目標一一夺回抢占尖沙咀的地盘,打压陈永仁。
占米很快收到了风声,他急匆匆找到还在为结盟兴奋的官仔森。
“森哥,现在不是打打杀杀的年代了,开片(打架)要钱的,安家费、医药费、跑路费,还要防著差佬扫场。”占米儘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冷静客观。
“打贏了地盘也未必能立刻生钱,打输了更是血本无归,倪家背后站著差佬,我们硬碰硬,得不偿失啊,闷声发大財才是正道。”
官仔森正沉浸在当上话事人后第一次“大展拳脚”的亢奋中,哪里听得进占米这番
泼冷水”的劝告。
他脸色一沉,不耐烦地挥手打断占米:“占米!你懂什么?现在我是话事人!我说了算!赚钱?不把面子打回来,以后谁还看得起我和联胜?谁还服我这个坐馆?
“上次在尖沙咀,老子差点被倪家的刀手砍死,这口气不出,我官仔森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?倪家我干定他了,你不用再说了,准备好人手傢伙。”
靚坤的陀地。
一个小弟正向靚坤匯报洪兴与和联胜结盟要搞倪家的消息。
靚坤歪在沙发上,抠著耳朵,听完后发出一阵沙哑怪异的“咯咯”笑声,像是破风箱在抽:
“蒋天生这个老糊涂,真是越活越回去了,同和联胜结盟?官仔森那个草包能顶什么用?他知不知那个陈永仁是什么人啊?哈哈哈!”
小弟不解:“坤哥,陈永仁不就是倪家新上位的话事人?”
“话事人?我看他是差佬插在倪家的针还差不多。”靚坤笑得前仰后合。
“油尖警方那么落力撑他,赶绝太子,你以为真是因为他能干啊?蒋天生要同和联胜去搞差佬的针?哈哈哈,这不是自己把头伸进绞索里是什么?”
小弟试探著问:“坤哥,那那我们上不上?帮蒋生?”
“上?上个屁啊上,让他们去打,打得越热闹越好!”靚坤止住笑,像看白痴一样看著小弟。
“等蒋天生自己把自己搞死搞残,把洪兴搞成一盘散沙告诉下面的兄弟,都给我缩起来,看戏,谁要是敢私自搅和,我打断他的腿。”
11
尖沙咀,通菜街大排档。
夜色渐深,街边灯火通明。
宋子杰做东,为may组织小聚,同席的还有陈永仁和罗技,经歷了君度酒店风波,这次自己人的聚会难得而珍贵。
“may姐,欢迎加入油尖缉嘟组!”宋子杰举杯致意。
may爽朗回应:“多谢杰哥,邢sir点名调我,压力不小。”
陈永仁沉默点头,罗技则笑著接口:“may姐放心,有杰哥和邢sir坐镇,油尖翻不了船。”
may心照不宣:“以后情报多靠仁哥和技哥。”四人轻鬆閒聊警署趣事。
然而,这份难得的平静並未持续多久。
十几辆摩托车引擎咆哮著,伴隨著几辆麵包车急剎的刺耳摩擦声,刺眼的车灯瞬间將大排档区域照得如同白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