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夙仍闭着眼,呼吸紊乱,耳尖却慢慢染上绯红,像是月光下融化的覆雪腊梅。
鹤振转而将唇贴在他颈侧,轻咬那根跳动的脉络,“你现在,还要不要嘴硬?”
室内寂静无声,唯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在空气中缠绕。
沈夙疯狂地命令自己快点反驳,再不反驳的话,便等于间接承认了一切。
可他不能承认,也无法承认!
沈夙像是吃了秤砣似的,一颗心凶狠到僵硬的程度,言道,“鹤振,你非要让我羞辱你是吗?”
“现在就算是另外一个男人,像你这么不管不顾地蹭过来,我想我即使是趋于被迫,也多少有点感觉的吧?”
话到口边,沈夙又开始疯狂的后悔,他并不是打算伤害鹤振的,他只是想让鹤振更加清醒过来而已。
可是,不伤害是断然不可能的。
鹤振倏然与他保持了一些距离,这些距离令沈夙很明确地看到了对方的面孔。
对方棱角分明的面孔之上,果不其然带着一些愠怒,或者说是一些深层次的羞恼与受伤,使得双原本深邃如夜的眼眸,此刻正燃烧着复杂的情绪,像是被狂风卷起的海浪,既汹涌又带着几分不可言说的痛楚。
鹤振紧抿着唇,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,不让那些翻涌的情感溢出唇边,以免泄露了心底的脆弱。
他说,“之前有一次,你带着吻痕回家,当时我试探地问了你,难道说皓初还有其他的爸爸。”
“你并没有立刻反驳,最后也没有做任何解释。”
沈夙双眼蓦得睁大,单手一抹,居然最先去摸了自己的脖颈。
这确实是够迟钝,够愚蠢的反应了。
鹤振更是被他下意识的动作深深刺激到了,无论他怎么麻痹自己,都无法忽视沈夙这个动作背后所隐藏的含义。
那仿佛是一种无声的确认,在告诉他,自己在沈夙心里或许从未有过重要的位置。
鹤振只觉得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疼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,原本就紧抿的唇此刻咬得更紧,几乎要咬出血来。
他强忍着内心的翻江倒海,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:“所以,你当时没有反驳,是因为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存在?”
“沈夙,你真的很好。。。。。。很好。。。。。。”
沈夙想要解释什么,这次是被鹤振伸手推开,并且保持了一定的疏冷距离。
鹤振的身影看起来特别孤单,即使屋内并没有透过多少光线,却在他颀长的身躯间笼盖了一层极深的阴影。
宛若将人生吞活剥的魔鬼。
沈夙有点害怕这样的他,这样的鹤振陌生到恐怖,不是那个令沈夙全身心依靠的男人。
沈夙慢慢往后退了一步。
而这一步,彻底令鹤振疯狂,他当着沈夙的面,径自走到书面面前,拿起自己的电话给私人秘书拨打了过去。
电话接通的第一句便是,“我要立刻跟我的儿子做一下亲子鉴定,现在可以安排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