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……不去看看吗?”
陆眠兰犹豫地问道:“要不还是去看看吧。”
她的疑虑是什么,显而易见。
裴霜朝着屋内望了一眼,正巧对上那人一挑眉——他的视线从未移开过,只是手上握着茶盏,快要消散的湿气凝在他的眼睫,看上去竟有些违和的柔意。
他将目光收回,重新看向面前的杨徽之和陆眠兰,略一点头:“去看看。但人多易打草惊蛇。”
“那我与则玉同去,可好?”陆眠兰几乎是下意识接了上去,后半句问的是杨徽之。
她与杨徽之一对视,便立刻躲了一下眼神。她清了清喉咙,再开口时嗓音有些发虚:“我与则玉本就是夫妻,没什么可疑的。”
她不敢扭头再与杨徽之对视,即便刻意回避,却还是听见那人一声轻笑,似是草木见晴般愉悦。
陆眠兰听见他慢条斯理地开口,语气上扬似他唇角:“好啊,我与采茶同去。”
裴霜就算是再不解风情,也明白这是人家小两口之间夫妻的你来我往。虽说不上有什么不赞同,但他还是偶尔会觉得——
没眼看,真的没眼看。
两个人自请是一回事,他放不放心又是另一回事了。只见裴霜沉吟片刻,对着陆眠兰道:“你们打算如何去打探?”
陆眠兰略微一愣,显然没想到他还会问这么一句,一时之间有些答不上来。她飞快地瞥了一眼杨徽之,硬着头皮道:
“呃……就说近来天寒,我不幸抱恙,前来抓药便是了。”
杨徽之听到那句“抱恙”便摇了摇头,等她话音落了,便立马道:“还是我罢。”
陆眠兰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,呆呆地问道:“你什么?”
杨徽之从善如流:“我抱恙。”
陆眠兰目光呆滞:“可你前些日子病才好了,要避谶才是,还是我来吧。”
杨徽之投去不赞同的目光:“难道你就不要避谶了?而且我那时都是许久之前,不碍事的。”
裴霜忍无可忍:“……你们还要争到什么时候?”
两个人这才从你病我病的相互包揽下回过神来,此刻在裴霜面前竟有些像做错事的小辈,还是下一秒就要被训成小萝卜头的那种。
但其实这样说也没什么不对,毕竟裴霜确实年长她们两个三五岁,无论如何,多多少少也能担得起。
陆眠兰心虚嗫嚅:“裴大人……”
杨徽之亦然:“啊,是在下失礼了。”
裴霜懒得与他们计较,他深吸一口气,表情颇为无奈:“便是说是家中有长兄,前些日子病倒了。迟不见起色。”
陆眠兰和杨徽之这才齐齐站好,乖乖地点头应下:“记得了。”
裴霜点了点头:“去罢。”
那表情明明什么变化都没有,但就是让人莫名看出一股欣慰之色。
陆眠兰临走时还要回头确认一眼,只怕是自己眼花错看,却不想那人已经转身,回里屋去找邵斐然和莫长歌了。
墨玉说的那个城西济世堂,比他们在越东这几天见到的所有药行都要大。
牌匾两侧再常见不过的“医者仁心”和“悬壶济世”干干净净,一尘不染,一看便知是每日精心打理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