芥川纮不以为然:“我想,不管在世界哪个地方,饮食文化也不过是人与人,人与食物的简单关系,不必拘谨。”
简雪临勉为其难答应,正声叮嘱:“那你要当我的翻译器。”
他脸上霎时写满“乐而从之”。
简雪临盲点两杯扎啤,又在下酒菜里纠结半晌,选出几样卖相不赖的烧鸟(烤串),她把餐单酒单一并给店员,并说:
“阿里嘎多~”
对方款款一笑,点头回:“阿里嘎多。”
芥川纮问:“你上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?”
“呃,”简雪临沉吟一下:“大学,你信吗?”
“为什么不信?”
简雪临几不可闻地嘀咕:“因为我现在说的谎越来越多了……”随后放声:“我大学在学生会,经常要出去聚餐,参与各种活动,当志愿者,通常忙完一天,部长或会长会带我们出去吃饭,再唱唱歌。”
“你呢,你会吗?”她掀眼看芥川纮。
男生摇了摇头:“我没有参加任何社团。”
“啊?”简雪临判断失误:“感觉你是那种不参加则已,一参加就会把所有事做到位,所有人都照顾到最好的人。”
芥川纮眼皮微抬:“为什么?”
简雪临说:“你很温柔啊。”
他忽而垂头笑了,似乎对此不置可否。女店员端来啤酒,常在国内小杯浅饮的简雪临,被当前的啤酒杯规模吓一大跳:“这个喝一杯就饱了吧。”
那店员听见了,但不懂中国话,只是和善地歪向她,眼神询问有何需求。
芥川纮代为圆场,两人的笑颜仿若复制黏贴的一样,倒不是因为长得像,而是这种微笑会本能般缝在每个日本人的面庞上,嘴角弧度都无差。
等她一走,简雪临问他,“你跟她说了什么?”
芥川纮说:“我说酒闻起来很香。”
“你要哪一杯?”简雪临分别握住两只杯把,对比白沫下的水线,把稍高的留给自己:“这个吧。”
芥川纮好奇:“怎么做出选择的?”
简雪临有理有据地说:“因为你都不参加聚会,酒量肯定很差。”
芥川纮淡笑,接过她分出的那杯。
抿了口,他问:“雪临小姐参加过什么活动?”
简雪临想了想:“很多,那时经常觉得自己是块砖,哪儿需要往哪儿搬。”
“日本学习压力大吗?她瞥了瞥别桌的下酒菜:“程放有时也会抱怨,说论文不好写。”
芥川纮说:“就业压力也不轻。”
处处如此。
简雪临忿忿,一口气灌掉半杯,含恨咀嚼烤串:“人为刀俎,我为鱼肉。”
芥川纮说:“你吃的是鸡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