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海洋看了看旁边两个一脸震惊,如同石化般的小伙子,又看了看激动得快要晕过去的薛金银,笑了笑,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:
“现在时机还不成熟。就算我想教,你们也找不到能学的人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厨房里那些普通的灶具和调料,又补充道:
“佛跳墙太过复杂,光准备材料就要几天,吊汤更要功夫,火候差之毫厘,味道谬以千里。可不是看两眼、练几下就能学会的。”
“等你这两个侄儿刀功再纯熟些,对各种食材的特性、火候的掌握再扎实些,咱们再说不迟。”
“不是……周先生您……您是真会啊?”
薛金银仍不敢置信,仿佛在确认一个惊天大秘密,喃喃地追问道,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了美梦。
佛跳墙!
这三个字本身就代表着无上的地位和滚滚的财源。
“自然。”周海洋笑意坦然,带着一种深藏不露的笃定,“行了,别多问了。你送我一条船,礼尚往来,我教你几道菜,应该的。”
他把这份天大的人情,说得轻描淡写,免得薛金银心理的负担太重。
“好了,现在教完了,我也该回去了。”
周海洋最后看了眼还有些魂不守舍的大柱二柱,认真叮嘱道:“你们两个记住,刀功是根本,多练腕力,练准头。火候要用心去感受,靠眼睛看,靠鼻子闻。”
“料油的熬制,葱香、蒜香、焦香,差一点味道就不同。要是有不懂的地方,回头可以来村里问我。”
他这话,是真心想提携这两个后生。
薛金银的手上也需要有两张压箱底的王牌。
眼前的大柱二柱无疑是最好的人选。
“哎!谢谢周先生!谢谢周先生!”
大柱二柱这才彻底回过神,明白自己遇上了多大的机缘。
两人忙不迭地躬身行礼,腰弯得很深,眼神里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恭敬与感激。
这声“先生”,叫得心服口服。
薛金银听闻周海洋要走,赶忙上前挽留,语气恳切无比:“周先生!您可帮了我天大的忙,解决了我的生死难题!这都中午了,无论如何留下来吃顿便饭吧!”
“好歹让我好好表达下谢意,不然我这心里……实在过意不去啊!”
他搓着手,满脸都是挽留之情。
“行了,薛老板,”周海洋摆摆手,语气随意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,“咱们之间别这么客套,自然点就好。”
“吃饭就下次吧,反正咱们离得近,机会多的是,来日方长。”
他惦记着家里的老婆孩子,还有那艘新得的船。
“这……唉,好吧!”
薛金银见周海洋态度坚决,知道强留不住,脸上写满了无奈和遗憾,只能不再强求。
周海洋离开时,薛金银亲自跑到水族箱旁,精挑细选了两条最大最生猛的东星斑,用浸湿的厚草纸仔细包好,再套上结实的网兜,硬塞到周海洋手里:
“周先生!这个您一定得收下!带回去给嫂子和孩子尝尝鲜!一点心意,您可千万别推辞!”
这可是他眼下能拿出的最实在的谢礼了。
周海洋看着那两条价值不菲的东星斑,犹豫片刻后还是收下了。
虽说他身为渔民,但这等好货色也不是天天能捕到的,既然薛金银如此诚心诚意,他也不再矫情推辞:
“好,那就多谢薛老板了。”
之后,薛金银亲自开着他那辆半旧的212吉普车,把周海洋和那两条鱼送到了码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