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心中绝望,愤怒,恐惧—————却又麻木、冷漠。
火落赤呕吐完了,忽然抽出腰间的匕首,划破自己的脸。
梵面!
鲜血流出,火落赤满脸血污的发誓道:
“我火落赤向佛祖发誓,如果灭不了眼前的明军,蟒古斯会吞噬我的身体,
毛兀思婆会吃掉我的灵魂——”
正在他面血誓之间,朱寅的话也从丹霞上传来:
“你们是被长生天拋弃的人!驱逐你们送死的台吉,是忘记祖宗的鬼怪!不是你们的台吉和主人!不要再受到他的蛊惑,来攻打草原牧民的庇护者!”
朱寅眼见火落赤面血誓,就知道他一定会杀自己。
既然最后投降也会被杀,那就拼到底,
很多韃靶人听到朱寅的话,看向台吉的目光更加冷漠。尤其是土达兵,对火落赤更是心生仇恨。
可是他们只剩千余人,又没有盔甲,也做不了什么。
火落赤感知到部下的目光,更是怒不可遏。
“妥妥特木尔!”火落赤厉声喝令自己的亲军大將,“率三千勇士,继续攻击!直到灭了这股明军为止!”
“喳!”妥妥特木尔只能领命,硬著头皮组织三千人,將盔甲全部匀出来给参加进攻的人。
第十次攻击,再次发动了!
可是这一次攻击虽然同样声势浩大,韃靶兵的战意却低落到极点。
事实上,他们也很疲惫了。
靶组织兵力准备进攻的同时,朱寅也在准备。
之前一直没有用过的战马,终於用上了!
距离丹霞之东不到二十里的地方,一支疲惫的大军正在赶路。
正是一万三千余人的明军主力!
昨天晚上连夜行军,將近一天一夜,明军急行军超过两百里,都是人困马乏。
本来,火落赤的骑兵斥候应该早就发现了他们,可是火落赤如今一心攻打丹霞地,放鬆了东方沙漠的警惕,还没有意识到一支明军已经靠近。
可是明军有魏忠贤的带路和指引,斥候已经发现了韃靶大军。
这就是魏忠贤的高明之处了。他是个记忆很强,同时也很心细的人。早在昨天出发时,他就用心记下了一路的地形,以及大致的方位、距离。
哪怕在沙漠中,他也能记得住之前的大概路线,能將明军主力带到这里。
要是换个人,哪怕稍微粗心一点的人,也许就很难再找回来了。
郑国望身穿华丽的盔甲,眉目如画的脸上风尘僕僕,却难以遮掩她的美丽容顏。
郑国望的本性虽然是女子,可毕竟是学过武艺,精神还算不错。
郝运来就不同了。
郝运来是个纯粹的书生,他满眼血丝,神色疲惫,快坚持不住了。如果不是仗著年轻,根本走不到这里。
熊廷弼和李如柏却仍然精神抖擞,
郑国望忽然勒马,看著魏忠贤说道:“魏忠贤,你的方向对么?还有多远?”
魏忠贤不露痕跡的说道:“方向肯定没错,最多二十里就到了。”
他刚说完,前面就出现两个骑兵,却是明军的斥候探马。
“启稟按台相公!”探马神色惊惶的稟报导,“西边不到二十里,韃靶大军正在围攻沙漠中的一个小山坡·—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