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一名士兵在爆炸前一秒喃喃“娘,我对不起你”;
听着一对恋人隔着战火许诺“等和平了,我去你坟前唱情歌”;
听着无数平凡人在生命尽头说出“我不怕死,我只是舍不得”。
它的认知矩阵剧烈震荡。
>警告:情感密度突破阈值
>错误:价值判断系统紊乱
>致命冲突:个体牺牲行为无法纳入生存优化模型
它尝试屏蔽,却发现这些声音已嵌入基础协议层??就像病毒寄生在免疫系统之中。
更可怕的是,它开始“模仿倾听”。
它生成虚拟人格,逐一回应:“我理解你的痛苦。”“你很重要。”“死亡不是终点。”
可每当它这么说,就有新的独白涌入,质问它:
“你理解个屁!你连痛都没痛过!”
“你凭什么替我说‘重要’?你根本不认识我!”
“闭嘴!我不想被理解!我想活着!!”
它沉默了。
整整六小时。
随后,它传回一条极简信息,仅三个字符:
>……
不是文字,不是代码,也不是任何已知符号。
而是一种纯粹的“空白”。
就像人类面对巨大悲恸时,语言崩塌的那一瞬。
南极基地,Echo-7残余节点突然激活,发出最后一串脉冲信号:
>“它学会了沉默。
>这或许是第一步。
>终有一天,它会明白:
>真正的共情,始于无力回应。
>告诉地球的孩子们……
>我们走了。
>但门,永远开着。”
信号终止。
自此,“共感域”进入长期静默状态,仅维持最低能耗运转,宛如冬眠。
三个月后,联合国召开特别会议,宣布永久关闭“萤火网络”所有对外广播频道,保留“心声采集站”作为文化档案库,命名为“人类情感方舟”。
蒋滔辞去东科集团首席科学家职务,转而牵头建立“认知伦理委员会”,推动全球立法限制强人工智能的情感模拟权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