兴许是拌了嘴,项书玉忽然想起他今天和江夏月吵架的事,忽然便有了点邀功的意思,和段枂说:“我今天和我妈妈吵架了。”
“哦?”段枂饶有兴致地问,“吵什么了?”
“她知道大哥喜欢我,”项书玉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心情还是很糟糕,他对江夏月的失望是日益积累的,到现在他已经完全知悉了江夏月的脾气,却只觉得很疲惫,“她想让我答应和大哥在一起,然后结婚……”
话没说完,段枂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,阴云密布,连项书玉都已经察觉到。
项书玉手指轻轻从段枂眉心拂过,将皱起的地方抚平,又继续说:“我和她说,‘我不要’,她很生气,但是我发现,她也没有办法。”
他又提醒段枂说:“我今天已经说了一个‘不要’了。”
段枂当然还记得自己昨天情绪激动时给项书玉布置的任务,他其实是有点高兴听见项书玉说这种话的,段枂捧着项书玉的脸语气夸张地表扬他:“天啊,我们书玉宝宝这么厉害,已经完成了一个任务呢,要再接再厉哦!”
他又按着项书玉的脖颈,逼迫着项书玉低下头来,问:“宝宝想要什么奖励?”
唇齿已经贴近了,呼吸也已经交错,段枂敏锐地观察到项书玉的面颊和耳廓已经开始泛红,他故意问:“要接吻吗?”
项书玉一瞬间呼吸急促了点,但他却转而将段枂往外一推,竟然有些无情地说:“不要。”
怀里温香软玉一瞬间消失,段枂怔了怔,这才忽然意识到,项书玉正在用他亲手教出来的招数对付自己呢。
段枂冷笑了一声,却没有生气,又眼巴巴黏过去。
项书玉好奇地翻着他桌上的文学小说,段枂从他后背贴过来,抱着他的腰扭捏着,又问:“那宝宝想要什么呢?”
项书玉不是一个习惯问别人要东西的性子,他有点不好意思,也听出来段枂是真心想给,但他确实没什么想要的,就算有也说不出口,于是只说:“没想好,以后想到了再说吧。”
段枂对朋友和亲人一向是大方的,他说要给项书玉礼物就会真的给,并不是开玩笑随意口嗨的一句。
往常那些朋友,熟的,不熟的,他说要给,也没人会拒绝,反而都会很高兴,只有项书玉拒绝了他,这让段枂有点没面子。
毕竟,项书玉是他男朋友,总是弄得这样生疏,倒像是他们之间并没有那么亲密似的。
段枂习惯了把不高兴写在脸上,故意表现给项书玉看,项书玉有点迷茫,也有点懵,弄不明白段枂的情绪由来,于是只对他温顺地笑了一下,然后抬起自己手中的保温桶,说:“我来之前煮了一点鸡汤,还是热的。”
他把保温桶放在桌上,拧开盖子的时候,一股浓郁的香气顿时蔓延,项书玉没看段枂,只是知道段枂有点不高兴,不高兴了就去哄,这是他一贯的,用来处理人际关系的方式。
虽然并不一定适用于每一个人,但对段枂,却已经足够了。
段枂脸上那一点点不满顿时消弭干净,抱着手靠坐在办公桌边,偏着脸看着项书玉将汤盅取出来。
项书玉把汤盅也放在了桌上:“你今天是不是一直在忙,我想着你可能没有吃午饭,胃会不舒服。”
“嗯……”段枂的尾音拉长,状似撒娇,“确实有一点不太舒服。”
他坐回到椅子上,迎着项书玉的视线,问:“你不喂我吗?”
项书玉一瞬间脸颊有些滚烫了,但又觉得很是无奈,只好将汤盅端起来,站在段枂面前哄着他:“那我喂你……好喝吗?”
“好喝,”段枂很诚实,也很真心实意地在夸奖,“我们家书玉好厉害,心灵手巧的,古筝弹那么好听,做饭也那么好吃。”
他音量又放轻了一些,带着有意无意的暗示,又说:“床上也做得很舒服。”
项书玉的脸更红了,本来想逃避,但又忽然想起段枂昨天和他提到的那个要求,于是还是鼓起勇气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了口:“不要在这种地方说这样的话!”
“那我要在哪说啊?”段枂有点委屈,“办公室是我一个人的办公室,这里又没有外人。”
“但是有监控。”
项书玉指了指头顶闪着红光的监控,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了,他还有点担心段枂会想要在办公室做什么,有监控在,他就会感到自己正在被人视奸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