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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坤一念(第1页)

其实此番秦有田一共派了数人前往长安求取封赏,其中既有演州城的旧属官员,也有星野寨的嫡系亲信。

领头的担心此行不顺,未敢让所有人一同入城,特意在城外留了两人作为接应。这两人一听说同伴尽数被朝廷擒拿,大惊失色,急忙策马赶回演州报信。

高元建那边调兵遣将尚需时日,大队兵马行进,自然不及单骑轻装迅捷。那两人日夜兼程,比朝廷兵马早一步返回演州,为秦有田与秦摇光争取到了宝贵的备战时间。

秦有田得知消息大感震怒,心知与朝廷已无转圜余地,此战是在所难免。

不过待他怒气稍平,明澜与龚半通还是共同向他和秦摇光进言:这仗固然要打,但正所谓出头的椽子先烂,此时公然竖起反旗,恐成为众矢之的,并非上策。不如将一切罪责都推给宦官马兴恭,反正此人本就恶行累累,就说我们本为朝廷立下大功,马兴恭却嫉贤妒能,蛊惑圣上发兵征讨。如今我们起兵,只为清君侧、除奸佞。

秦有田思量过后觉得在理,便采纳了这条计策。

可这样一来,开战之前势必要有一篇檄文,向天下人昭告自己的立场。如今星野军中读书人依然不多,真正能执笔的仍只有明澜与龚半通二人。龚半通所长在于随机应变的谋略,真要论起文章才学,那是远远不及明澜的。

自从明澜真心投入秦摇光麾下之后,她便对外恢复了自己的本来身份。秦有田对此倒没什么所谓,星野军的女将向来不少,只要手下有真本事,他并不在乎对方是女是男。然而演州乃至整个宜西地区的读书人闻知此事,却是另外一番反应。

这些读书人既不会觉得明家的女儿如何有才,也不会认为明涣占了亲妹妹的名声有何不堪,反倒以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说道:“难怪‘明涣’不顾明家与栖梧书院的名誉,竟跑去投靠土匪反贼,原来她根本就不是明涣,而只是个小女子!果然女人格局狭小,毫无忠君爱国之心。”

明澜本就心气高,听闻这般议论,自是气愤难平。如今秦有田命她起草檄文,正好给了她一个宣泄的出口,尽管在这篇文中只能痛斥马兴恭一人之恶,她却将满腹怒气尽数倾注于笔端,写得极为锋利逼人。

写完明澜将初稿先呈与秦有田过目,秦有田识字有限,看不明白,便让她当面诵读。即使只是听,那些文绉绉的辞藻也让他似懂非懂,只觉得气势十足,正欲点头称赞,却忽然听见文中提到了自己的名字,眉头不由一皱。

“秦有田?”他低声念了一遍,像是自问,又像是问人,“我叫秦有田吗?”

明澜闻言一怔,心忖你叫什么名字,怎么反倒问起我来?

秦有田这名字当然是秦有田他爹给他取的,秦家祖祖辈辈为农,却始终没有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的田地,只能仰赖租种地主豪强的土地勉强过活,是以父亲为他取名“有田”,纯粹是寄托一份美好的愿望。可如今他已身居高位,早非当年那个仰人鼻息的农民,眼界岂能再囿于区区几亩田地?

更何况“秦有田”三字确实土气,毫无威势,倘若在两军阵前通名,岂不徒惹敌人嗤笑?秦有田越想越觉不妥,决意为自已改个新名。他坐在椅中凝神半晌,忽然抬头向明澜问道:“你方才文中提到‘九鼎’……那是不是指代天子的?”

明澜不知他此问何意,仍如实答道:“九鼎象征天命皇权。”正因如此,她才在檄文中斥责马兴恭怀觊觎九鼎之心。

说实话,马兴恭一个宦官,纵使权势滔天也绝无可能登基为帝,至多不过是架空天子、操纵朝纲罢了,说他觊觎九鼎其实并不贴切。但檄文本就为声讨而作,自然要极尽抨击之能事,将天下恶名尽加于其身。

反倒是秦有田,这一路走来,野心日渐膨胀。前些时日他还觉得能当上宜西观察使便心满意足,可朝廷的征讨之令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。他恍然惊觉自己现在既走到这个地步,已是只能向前,无法后退。再加上他最近对大崇天子与大崇朝廷正在气头上,他终于不再犹豫畏缩,暗想自古未有不灭的王朝,这九鼎之重,难道只有谢家能掌,我秦家便动不得?!

想到此处,他心头一阵激荡,蓦地再次转向明澜道:“你说,若将我名中的‘田’字,改为‘鼎’字,怎么样?”

明澜顿时会意,不由蹙起眉,谨慎劝道:“大帅,我们此前已议过,眼下尚非举事良机。如此直白的名字,只怕……”

“太直白了不好,我懂,我懂。”秦有田又思索片刻,忽然抚掌大笑,一拍桌案,对明澜与在场众属下高声道:“秦扶鼎!从今往后,你们都记住了——我就叫秦扶鼎!”

如今天子受奸人蒙蔽,我秦某人“扶持九鼎”,总可以了吧?

为自己改定新名后,秦扶鼎又想起家中的幼子,遂向明澜问道:“我家那四郎,今年也四岁了,还没正经读书,名字就一直没定下来。明姑娘,你给琢磨一个?”

四郎?莫非他上头还有三位兄长?若真如此,年纪应当都不小了,为何从未听人提起?明澜心中生疑,便直言询问,并补充道:“寻常人家为兄弟取名,往往互有关联。还请主公告知另外三位公子的名讳,我也好为四公子斟酌一个相配的名字。”

秦扶鼎一摆手:“我就四郎这么一个亲儿子!说是老四,那是跟着摇光排的序。”

明澜闻言了然,没觉这何不妥,思索道:“少将军的名字取自天上星宿,那四公子的名字不妨也往这方面靠?”

秦扶鼎觉得这主意不错,只是虽说他也熟悉星辰,那都是种地时候看天记时令的土法子,对于书本里的星相讲究是一窍不通,因此催着明澜道:“那你快给我说说,那些星星都代表什么意思?”

尽管明澜也叫秦扶鼎一声“主公”,实际上她是冲着秦摇光才投效星野军的。她心里存着大抱负,一心要闯出一番大作为,这回秦扶鼎将她的才学用在为稚子取名这类小事上,她难免有些不满,只是碍于秦摇光的情面并未说什么,仍为他细细讲解起来。不过她到底不想掺和秦扶鼎的家事,只提供建议,并未主动替他取名。

而辞别秦扶鼎后,明澜转头就将这番对话原原本本告诉给了秦摇光。

此时朝廷大军压境在即,秦摇光全心扑在备战御敌上面。取名这类事她并非认为不重要,只是深感在此危机关头,应当先集中精力思索破敌之策,等到局势安定之后再从容商议名号礼仪不迟,毕竟战局胜负岂是一个好名字所能决定的?

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,谁知当晚秦扶鼎竟主动寻来,先兴致勃勃地告知了自己改名的事,随即又说起为她四弟新取的名字“秦辰”。

“晨?什么晨?”秦摇光随口问道,“清晨的晨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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