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不用有负担,也不用感觉抱歉。
沈如雁总是能听出安然的所有话外之音。
安然也同样如此。
她为这种默契而心惊,就好像她们已经相伴了很久。
安然觉得自己的嘴唇很干燥,喉咙也是,让她每说出一个字都无比困难:“你,你对我究竟是……”
“喜欢你。”
沈如雁毫不犹疑:“好姐姐,我喜欢你。想永远陪在你身边,给你雕很多玉佩的那种喜欢。”
内室里一片寂静,外屋两个小丫头的动静几不可闻。烛光仍然温暖,清明前后的春夜也是温暖的。
安然却打了一个寒颤。
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!”她几乎失语,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来: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……”
沈如雁握住安然发抖的手,面色镇定:“我知道。”
“我一直知道的。”
安然几乎惶然:“我……”
我应当如何回应你?我怎么敢回应你?我要怎么做才能够回应你?
沈如雁用指腹挨了挨安然的眼角,果然又碰到一丝湿润:“别怕。好姐姐,别怕我。”
她主动坐远了些,留给安然足够的缓和距离:“喜欢你,是我的选择。我愿意为这个选择承担一切后果——包括你不喜欢我。”
“在你愿意之前,我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来这件事。”
“姐姐,我不愿意我的喜欢打乱你的生活,你要一直顺遂地过下去。”
沈如雁倾身,双臂张开,给了安然一个不像拥抱的拥抱。
她应该走了。
“姐姐,我会再来寻你的——如果你不厌烦的话。”
沈如雁绽开大大的笑容:“如果哪日姐姐再不想看到我,就把那盏兔子灯送回来,我便知道了。”
“否则,”沈如雁无赖地说:“我会一直黏着姐姐的。”
安然呆坐在原地,一直到沈如雁离开,也没能出声。
好话歹话都给她一人抢着说完了,安然还能说些什么呢?若真要狠下心拒绝,安然一个字都说不出去。
真心会让谎言苍白无力,也不情不愿。
沈如雁在夜色中运起轻功,于飞檐斗拱之间辗转挪腾。
还好,她走得足够快。
倘若好姐姐真说出半个"不"字,她或许会当场红了眼睛。
丢脸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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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那个隐秘的夜晚之后,安然与沈如雁彼此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,默契地没有再联系。
安然的生活看似恢复了往日的平静,一切都循规蹈矩地进行着。但是,只有安然自己清楚,只是湖面暂时结了冰,湖下早已暗潮汹涌,冰面将破。
期间还有一事,安然的庶妹安忆小她一岁,如今与李家定好了婚事。
虽不是嫡女,但安府出来的子女身份没有不尊贵的,安忆的夫家也是京城势力不小的世家,夫君为当朝从四品官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