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续两日,安然在自家花圃里的凉亭一呆就是一整天,不到和母亲用过晚饭就绝不回屋,把奉琴奉画看得很是疑惑。
趁着安然在凉亭中抚琴,俩小丫头凑在一块儿嘀嘀咕咕。
反正是嫡小姐的贴身丫鬟,她俩就算是不做事,府中其他下人也没人敢说。
奉画从姐姐手里摸走一块松子糖,放在嘴里嚼巴嚼巴:“姐姐,为什么小姐不回屋?”
奉琴比妹妹年岁稍微大点儿,自觉能看透小姐的心情。何况她还知道一包松子糖换来的秘密呢:“这你就不懂了吧。小姐是在等沈小将军呢。”
奉画更不明白了:“等小将军为何要在亭子里等?回屋里等还不用吹风呢。"
奉琴便答不上来了,开始摸着下巴猜想:“说不定是想躲着小将军呢。”
毕竟小姐生沈小将军的气了,就算沈小将军上门哄人,也要看小姐心情呀。沈小将军只会去小姐屋子外候着,小姐不想见人,可不得去别的地方吗!
奉琴觉得自己把前因后果理得可顺了,得意洋洋。
奉画却听得云里雾里:“啊?”
为什么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?
俩小丫头一边分食松子糖,一边仓鼠一样凑在一起挤挤挨挨,没注意背后有人来了,一人一脑袋被敲了一下。
“呀!”两个小丫头捂着后脑勺转头看去。
秋棠单手叉腰站在她俩身后,身上还有药房里沾染的清苦味道:“俩丫头不做事,在这里偷懒呢?”
奉琴奉画睁着两双一模一样的杏眼看着秋棠,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松子糖渣:“秋棠姑姑!”
“我们没有偷懒!”奉琴狡辩。
“对,没有偷懒!”奉画重复。
“我们在等小姐叫我们!”奉琴找出新的理由。
“对,在等小姐!”奉画是姐姐的传声筒。
两个人凑出一群人的热闹。
秋棠眼睛不瞎,当然瞧见了俩丫头嘴角的糖渣,只当是安然给她们的,于是哼笑一声:“也就是老爷不在,你俩才这么自在。”
老爷还是很有威严的,俩丫头顿时缩了缩脖子,冲秋棠行了个礼,跑到安然身边去了。
安然手指一挑,琴音铮铮:“被秋棠抓住啦?”
奉琴吐吐舌头:“昂。”
安然摇头失笑:“你这名字当真是白取了。哪次我弹琴的时候你侍奉在一边了?”
小丫头摸摸鼻尖:“下次不会了,奴婢一定在小姐身边端茶倒水!”
哪次不是这么保证的?也就安然不是严厉的性子,由着她们去。
奉琴一但偷懒被抓住,还是能老实这么一天的。安然今日在亭中抚琴到黄昏才回屋,她就带着奉画在一旁站着,没多时安然便让她俩坐到亭子的石凳上去了。
“站着挡光,去坐着吧。”
于是俩丫头根本没站多久,高高兴兴又坐着歇息去了。
黄昏时收了琴,安然回屋没多久,奉琴放过琴从门外进来,手里拿着一叠信封。
安然余光瞥见了,下意识道:“不看,不见,送回去吧。”
奉琴脚步一顿:“啊?”
安然别过头不去看奉琴手中的信:“还给她,就说我今日累了。”
她想不出别的理由,不是累了就是身体不适,两个理由来来去去地用,也只有那人会相信。
奉琴眨眨眼,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"她"指的是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