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坐在墙上的两人对视一眼,沈如雁先出声:“知道了,就来!”
小丫头循声望过来,便瞧见她家小姐已经利落地跳下墙,正伸手接扶墙上的另外一人——正是夫人吩咐过绝对不能怠慢的安家嫡小姐!
小丫头一惊,自家人便也罢了,平时小姐要做什么都是使得的。可安小姐毕竟是府里贵客,要是让夫人知道被自家小姐待客待到墙上去了,指不定怎么念叨小姐呢……
这边沈如雁哪里知道小丫头在想什么,她围着安然转了一圈,半蹲着身帮人把裙摆捋顺,发丝也拢好,方才起身,对安然说:“我去屋里拿块玉料,等会儿要给兄长的,马上就来,姐姐在这里等一等我行吗?”
安然自是点头:“你去吧。”
沈如雁便笑着大步往屋内去了。
这庭院里只剩安然和那个小丫头,小丫头耐不住好奇悄悄抬眼往安小姐那边看过去,恰巧撞见安小姐带着笑意的眼眸。
哎呀,偷看被发现啦!
小丫头不好意思地冲贵客福了福身子。
安然觉得这小姑娘可爱得紧,走过去:“不必这么拘束,怎么待你家小姐的,就怎么待我吧。”
小丫头一惊:“这怎么使得!”
安然:"如何使不得?"
小丫头心直口快:“您是将军府贵客,我们需得恭敬些才是呢。”
安然摇摇头,声音轻低:“我不过是你家小姐一个朋友,不必拘束。”
小丫头懵懵懂懂,只觉得眼前的小姐看着哪哪都好,通身气质矜贵自不必说,只是在某个瞬间莫名透出些浅淡的孤独。
这点儿孤独转瞬即逝,还没等半大不大的小丫头琢磨明白,就散去了。
沈如雁说马上就来,便真的是"马上",安然和小丫头聊几句话的功夫,她已经大步流星地推门走出来了。
“你们说什么呢?”
安然回头,见沈如雁手里随意地拋着一块不规整的石头。
“我正说呢,让你家小丫头在我面前不必拘束着性子。”
沈如雁脚步一顿,未语先笑:“从玉,听见没?以后怎么待我的,就怎么待我的好姐姐!”
什么你的我的,安然觉得脸颊有些烧,用泛凉的手背轻轻贴了贴。
不过她并不否认什么,只是对小丫头从玉温雅地笑了笑:“我家奉琴奉画与你约莫一般大,等会儿见一见,说不定能做个朋友呢。”
这话当真是自家人才说得的,哪怕是寻常人,也没有允许奴婢与其他人的小奴肆意交好的。
“诶!”小丫头得了自家小姐的意思,态度立刻亲热许多,似乎是放开了性子,活活泼泼在前面带路,嫩黄衣衫在风里起伏。
安小姐和小姐一样,都是顶顶好的人呢。
三人并未走得太久,倒是中途就遇上一个穿着月白长袍的人。
“阿兄!”沈如雁唤了一声,把手中玉料隔着老远一段距离一抛,被精准接下。
来人眉眼斯文,君子如玉,正是沈如雁的长兄——沈知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