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仓啷——”雪亮的刀锋出鞘,在秋日稀薄的阳光下泛着寒光。
几乎就在刀锋亮出的同一瞬间,一直静立在谢允明身侧,如同影子般的厉锋动了!
他身形如鬼魅,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,腰间长剑已然出鞘,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气,直逼秦烈面门!
秦烈心中巨震,但多年沙场征战的本能让他立刻挥刀格挡。
“铛!”
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在林间炸响!
刀与剑撞成碎星。秦烈虎口一震,半步不退,眼底战意却被这一击直接点燃,他早料到谢允明身边这人武功不俗。
厉锋不给他喘息,剑走弧月,第二剑斜挑肩井,第三剑已贴颈而过,剑风带起一缕发丝,断口齐整如裁。
三剑连珠,竟在眨眼之间。
秦烈大喝,刀势展开,雄浑如山洪倒泻。
厉锋却像雨中飞燕,每一次振翅都贴着锋刃掠过,剑光点点,专挑关节,筋脉,气门,他狠辣,精准,冷得没有一丝多余情绪。
谢允明静静坐在一旁,坦然自若。
他曾问过厉锋:“若与秦烈比斗,胜负几何?”
厉锋当时回答得毫不犹豫:“只靠拳脚,七成,用剑,十成,我必胜。”
正如他所说,厉锋未落过下风。
秦烈很是心惊,他沙场十年,一刀劈断过敌将脊梁,也挡过狼牙棒重击,自负膂力罕逢对手,可眼前这沉默侍卫竟与他硬撼而不退。
又一记重劈,刀口砸得空气爆裂。
两人同时一震,各退两步。
秦烈虎口发麻,气息微促,厉锋仍面无表情,只是眸底燃着两簇幽火,持剑的手稳若铁铸。
“好!”秦烈战意被激到顶点,双手举刀,杀气凝成实质,“再接我一式!”
气势将起未起之际,厉锋动了,并非直线突进,而是侧步滑弧,像风贴地而行,瞬间切入秦烈右眼盲区。
秦烈拧身回刀,却见对方剑尖并不刺人,只挑起一蓬草屑尘土,直袭下盘。
他本能提气后跃,旧力已尽,新力未生,身形短暂悬停。
就在这一瞬,厉锋真正的杀招到了。
他贴地拔起,如鬼魅凌空,与秦烈错身而过,剑光倒挂——
“铮!”
剑尖精准点中刀镡与刀柄连接的最脆弱一点,内劲透腕而入,秦烈五指骤麻,刀柄脱掌飞出,“噗”地插入泥地。
与此同时,厉锋剑锋回掠,冰凉剑背贴上秦烈咽喉。
一切戛然而止。
风停,叶落,枯草屏息。
厉锋手腕一翻,长剑悄然归鞘,退后三步,重新化作沉默影子,仿佛方才雷霆三击只是幻觉。
谢允明这才起身,走到秦烈面前,微微仰头:“将军,你输了。”
“我的确输了。”秦烈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涌血气,收刀入鞘,目光灼灼盯住厉锋:“你是什么人,叫什么,我不想输给一个无名无姓之人。”
“你说错了。”厉锋却冷冷道:“你不是输给我,而是输给了我的主子。”
秦烈转头看向谢允明,眼底交织震撼,疑惑与一丝罕有的敬畏:“殿下说要和臣比武,可出手的却是他,臣不懂殿下的意思。”
谢允明眼底倦色褪尽,迎着秦烈的目光,回道:“我只是想告诉将军。”
“谁说剑一定要握手心里,才伤得了人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