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花月,你醒了?”
九酥将她沾满汗渍的头发掖至耳后,说:“你坚持住,大夫很快就来了。”
雅间内,热水在壶里沸腾着。
九酥拿着被热水浸湿的帕子,敷在花月手上,黏在皮肤上的血渍一点点化开。
大夫搭着花月的脉,连连摇头。
“怎么样,先生?花月她没事吧。”
九酥蛾眉紧锁,她眼瞅着摸着自己羊须胡的老头,唉声叹气。
“是血崩之兆啊,不妙不妙,脉象细滑,阴阳两虚,恐日后再难有孕啊。”
那大夫将帕子收进自己的药箱,叹道:“真是造孽。”
勉强捡回一条命的花月,面色苍白,竟连唇瓣都有些透明。
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,止不住地往下掉。
“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?”
九酥说:“哪怕就是用什么名贵的药材,我们也能。。。。。。”
话音未落,九酥的手就被人一把拉住。
“九酥。。。。。。”
床榻上的花月目光空洞,对着她摇头道:“别为我破费了,不值得。”
“怎么会不值得呢?”
九酥反握住她冰凉的手,说:“你是我在这听花楼最好的姐妹,就算是用光所有的钱财,我都会医治好你的!”
“钱没了还可以再赚的。。。。。。”
九酥热切的目光如同敷在花月手中的帕子,虽是短暂的温暖,却也愈合不了她那颗支离破碎的心。
花月别开眼睛,没有再说话。
大夫给开好了温补的药单,交代九酥每日要按时煎给花月喝。
并在临出门的时候,瞧着香炉里冷掉的熏香说:“孕妇用迷魂汤本就是大忌,又夹杂这么大剂量的麝香,是会要命的!”
九酥瞳孔剧缩,身体一晃,差点昏倒过去,幸好被沈知亭一把扶住。
“没事吧,酥儿。”
九酥扶着门口的手指骨节泛白,她紧紧绷着唇,眼眶通红,“迷魂汤……还有麝香?”
众人的目光朝着瘫坐在地上的妈妈看去。
那妈妈疯狂摇头道:“不是我!我没有,我真没想害她!”
“都是她自己做的孽,好好的花魁不当,非要找个穷书生去过苦日子,我能有什么错!我只是想让她发挥一点最后的用处罢了,我没错!”
那妈妈似乎被满屋子的血腥味刺激得不轻,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。
昔日,花月和九酥情同姐妹,抚琴载舞,风华绝代,引得恩客无数。都说,这一音一舞让人惊艳琼瑶仙境之美,故而心驰神往。
可是,自从那花月喜欢上了那个穷书生,就全变了。
华绫舞再美,没了仙音相伴,终究差了些感觉。
花月情愿做这听花楼里最低等的洗衣婢女,也不愿再为九酥华绫舞奏一场。
就这般恩客迎来送往,听花楼就随着花月的为爱献祭,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线。
“发挥最后的一点用处?”
许照嗤笑道:“所以你给花月喂了迷魂汤,还在香炉里放了麝香,想要栽赃陷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