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记住这种感觉。若你再敢靠近婉清,对她存有半分不该有的心思,或试图伤害她分毫。刚才的感受,会永远伴随着你,直至你生命终结。”
她的语气很平静,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。
“我不会直接取你性命。”林渡继续道,目光扫过楼淳熙颤抖的身体,“但我会让你,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你的意识会永远清醒地困在无尽的恐惧和痛苦之中,看着你所珍视的一切——你的事业,你的人际关系,在你眼前一点点崩塌、腐烂。你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,连自我了结都做不到。”
楼淳熙浑身剧颤,林渡描述的画面比直接的死亡更让她恐惧。
“听明白了?”林渡问。
楼淳熙用力点头,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,“明……明白了……我再也不敢了……我再也不会靠近姐姐,不会骚扰她……我发誓……”
“最好如此。”林渡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沙发上、好似被抽走了骨头的楼淳熙,“今天的事情,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。包括婉清。”
她走到门口,手握住门把手,停顿了一下,没有回头。
“离开海市。在我改变主意之前。”
说完,她拉开门,身影消失在门外。
厚重的包厢门再次合上,隔绝了内外。
楼淳熙独自瘫在沙发上,过了许久,才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,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、劫后余生般的啜泣,她蜷缩起身体,脸埋进膝盖,肩膀剧烈地抖动着。
她知道,她必须离开。
立刻,马上。
远离海市,远离楼婉清,远离那个如同深渊般可怕的女人。
林渡走出蓝湾会所,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,她微微眯起眼,感受着阳光照在身上的暖意,驱散了包厢里的阴冷气息。
手机震动起来,是聂红裳打来的。
她划开接听键。
“林渡?”聂红裳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,“你……没事吧?婉清很担心。”
“没事。”林渡语气如常,“解决了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,然后聂红裳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“那就好。晚上想吃什么?我和婉清去买菜。”
“都可以。”
林渡刚说完“都可以”,喉咙便是一阵难以抑制的痒意,她侧过头,压抑地低咳了几声。
这咳嗽来得突兀,与她平日里清冷无波的姿态截然不同。
电话那头的聂红裳立刻警觉起来:“林渡?你怎么了?声音不对。”
“无事。”林渡强压下喉间翻涌的不适,声音略显沙哑,“可能有点着凉。”
她说着,下意识地抬手抵住唇,又闷咳了两下。待摊开掌心,目光骤然一凝。
白皙的掌纹间,赫然沾染了几点极其细微、却异常刺目的——淡金色血丝。
万载岁月,她早已习惯这具躯体的强韧与不朽,受伤流血已是极其罕见,更遑论是因动用力量而引发的反噬。此世天地能量稀薄驳杂,规则压制无处不在,方才对楼淳熙施展的那一丝真炎威压,看似微不足道,实则像是点燃了某种引线,引动了更深层次的不适。
是现代社会的某种无形枷锁,还是……凌芸和创生纪元那些药物与实验带来的后续影响?
“林渡?你还在听吗?真的没事?”聂红裳追问,将她从思绪中拉回。
林渡不动声色地合拢手掌,将那几点淡金掩于掌心,再开口时,语气已恢复一贯的平稳:“嗯。有点累,先回去再说。”
她挂了电话,站在熙攘的街头,阳光依旧明媚,车流依旧喧嚣,却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隔膜将她与这个世界隔开。
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合拢的手,指尖微微用力。
力量的反噬……
看来,此世的“平凡”,并非她想象中那般容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