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这不是她,画展上与之相逢的祝猗一定会很客观地评价:“画家一定很爱这个人。”
那一片与周遭斑斓流翠不同的用色,像显微镜一样,将对祝猗而言艺术最抽象晦涩的一面温柔地展示给她。
祝猗又后退了一步,和唐灼并列。
“以前老太太和我说,对个人而言最绝佳的艺术品,会像火一样灼烧,观者哪怕下一秒离去,灵魂仍感到滚烫。”
祝猗的声音很轻,说罢转头看向唐灼,刻意带了点平日常有的轻松和调侃:“若非你,我还以为这只是文学修饰呢。”
唐灼有点赧然,但更多的是快乐,很单纯的看到自己用心礼物被爱人喜欢的欣喜。
“我刚还怕你只能敷衍我说喜欢。”唐灼说。
祝猗摇头,转头又看画作,半晌说:“我也记得第一天见面时候的场景。”
“我坐在车里,挡风玻璃上好多水,你走过来的时候白衣就氤氲在车窗上,我当时想,我是不是遇到秦岭的山鬼了,‘若有人兮山之阿’。”
唐灼长长地“哦”了一声,只是笑,低头喝冰凉的莫吉托。
冰在杯中发出细小清脆的碰撞。
半晌,热意好像被冰饮镇下去了,唐灼才开口:“若没有那天的氛围呢?”
她知道答案,但她还是想问。
“我不是钟情‘氛围美女’。”祝猗失笑,“要是在大雨倾盆的北京大街上遇到你也会一样,但可能我来不及追上你要联系方式,何况还载你一程。”
唐灼低声说:“没有关系,我会追上的。”
祝猗哑然,接着她就被唐灼堵住了嘴。
薄荷青柠味儿的轻盈地挑动她的嗅觉、味觉,直到她的大脑皮层。
好像要怪朗姆酒,悄无声息地让人感觉沉醉了。
祝猗在间隙中问唐灼:“青天白日,老太太和刘姨都在……合适吗?”
她不像询问,像挑逗。
唐灼不说合适,也不说不行。
她只是一如既往地,带着撒娇口吻说:“哎呀,可是我想要啊,猗猗,myknight。”
沉醉中,青天白日的光亮似乎又暗了,秦岭盛夏的湿热又漫上来,于是好像就理应如此。
祝猗扯了一下窗帘,遮住了外面的世界,只有她放的音乐能流进来,只有甜腻的泥腥花香能飘进来,这里她们自成一统。
她隐约间,瞥见那幅画上唐灼写下的画跋——
我的愿望终于实现啦。是创世主把你赐给了我:
你是最纯洁之美的最纯洁形象,
你啊,就是我的圣母。
——正文完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