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我大概是抱着那个装着花瓣的香囊、带着一脸傻笑睡着的。
梦里全是黄瑶臻那句钻人心窝子的“想时时刻刻看着你”,还有她那双盛满了星子般的眼睛,亮得让我心慌又发烫,仿佛要把我的魂儿都吸进去。
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醒来,看到窗外微亮的天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,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欣赏这古典美。
而是:?完犊子了!迟到了!资本家(划掉)女帝陛下要扣我工资了!?
虽然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,宫女这高危职业有没有五险一金和绩效奖金……
我一个标准的鲤鱼打挺……
没挺起来,咚一声又砸回柔软的锦被里,差点把昨晚的美梦震碎。
这具身体果然缺乏锻炼,柔韧度堪比八十岁老奶奶。
但我代明玉是谁?
凭借着社畜多年练就的“卡点上班冲刺”本能,我一个骨碌爬起来,以堪比消防演习的速度完成了洗漱穿戴,连发髻都扎得前所未有的敷衍。
一路小跑冲向御书房,我感觉自己像只被狼撵的兔子,清晨微凉的空气都带不走我脸上的热气。
跑到门口,我扶着冰冷的漆金柱子,喘得像刚跑完马拉松,胸口剧烈起伏,感觉肺都要炸了。
“冷静,代明玉,你是见过大世面(指格子间)的女人……”
我一边给自己洗脑,一边努力平复汹涌的呼吸,手忙脚乱地整理被我跑歪了的衣襟和那摇摇欲坠的发髻。
深吸一口气,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。
晨光正好,穿过窗棂,在黄瑶臻身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金边。
她已经在书案后坐定,正低头批阅一份奏折,神情专注,侧脸的线条完美得如同神祇精心雕琢。
那股子沉静威严的气势,几乎让我昨晚那个旖旎的梦像个笑话。
撩人心弦?大概是我单方面的幻觉?
但是,我的雷达瞬间捕捉到了关键细节。
她手边,赫然放着一杯冒着袅袅热气的茶。
我的心跳瞬间造反,擂鼓一样咚咚咚撞着胸腔。
她这是……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?
我努力压下那点自作多情的心慌意乱,屏住呼吸,踮着脚尖,像只偷油的小老鼠一样轻手轻脚蹭过去,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打扰到她。
刚拿起墨条准备履行我今日的“打工人”职责:“磨墨工”。
“来了?”
她头也没抬,声音平淡无波,仿佛只是随口一问。
“……嗯。”
我连忙应声,喉咙有点发干。
那句“免自称奴婢”的特赦令在脑海里闪过,心里顿时像被塞了一小块蜜糖,丝丝缕缕的甜意在胸腔里化开。
再看手里那方沉甸甸的墨条,感觉都顺眼了几分,磨墨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放得又缓又柔,生怕刮擦出一点刺耳的噪音。
书房里安静得只剩下墨条与砚台温柔摩擦的沙沙声,还有我自己那点儿过于活跃的心跳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