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题的重点在这吗……
然而陈幼妹已经轻巧迅速地摘掉鞋子,再把短袜一撩,忍不住倒吸口气。
完全肿得没法看。
所以,她们摔下去后,许微澜当时就伤得厉害,却硬撑着下山走路,甚至陪她跑了一段。
怎么不早说啊……
陈幼妹难过地想,为什么受伤了一声不吭?为什么要装作若无其事?为什么忍到现在?
她的眼泪砸在许微澜受伤的地方,分明是该温热的,许微澜却觉得那块皮肤万分滚烫,灼灼点燃了筋脉,顺着一路烧上来。
她不适应地蜷了蜷指,安抚道:“不是你的问题,那里地形太差。”
“不是的……”陈幼妹使劲摇头,泪水就飞溅了出来:“如果俺没有非要摘鸡纵,俺们就下山回家了,不会进去竹林,更不会跌下去,对不起。”
许微澜静视她,和她的眼泪。
从前余晓年压力大,也会在深夜的时候痛哭,哭同事尔虞我诈,上司尖酸刻薄,客户挑三拣四,工作永无头绪。
其实许微澜每一日都在经历,甚至更恶劣更难受,但她却反过来安慰别人。
就像现在,受伤的是她,被安慰的是陈幼妹。
许微澜自认不会安慰人,毕竟每次安慰余晓年之后,对方都一副“算了”的神情,擦掉眼泪,点点手机,很快聊笑起来。
该怎么安抚人呢?许微澜居然开始绞尽脑汁,想着所有看过的电视剧,微电影,短剧。
想了片刻,她抬起手,很轻地摁在陈幼妹的发顶,摩挲几下——剧情这么演的,不知道正确还是不正确,只能依葫芦画瓢。
陈幼妹的眼泪挂在嘴边,被揉着脑袋顺势仰起,望见许微澜的笑眼,像一泓碧水。
“没关系的,不是摘到了鸡纵吗?”
她应该很痛吧,手指是冰凉的,刚刚碰到脚,脚也冷得厉害。
陈幼妹再忍不住,伏在许微澜膝头嚎啕大哭。
唉……
许微澜慢慢收指,看样子又失败了。
一小时后,林晴欣观察完伤,把沉重的医箱搬上桌:“是骨折,好好养着吧。”
村里小孩野蛮生长,月头月尾一两个两三个摔断腿和手是常事,林晴欣有专治骨断的药。
“消炎。”她拿起一板给许微澜展示:“一天两颗,只用吃三天。”
说完又举起另一板:“止痛,实在受不住就吃,有成瘾性,慎用。”
许微澜点头。
林晴欣将药一同放进袋子搁桌上,背起医箱:“我明日抓药再过来。”
“林医生吃午饭再走咧?”
“锅里炖排骨,急着回去吃了。”
陈红梅打趣道:“那不打扰您吃排骨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