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晴欣来得迅速,跟在陈冬生后头淋雨飞奔,门开时还粗粗喘着气儿。
她照例要给陈幼妹把脉,结果听见陈红梅说:“不是妹儿,是她咧。”
林晴欣转过身,许微澜坐在桌前单手撑着台面,皮肤上的青筋和血管异常清晰。
她替许微澜把过一次脉,说实话,学医数十年,从未见过如此……孱弱之人。
那种一眼望尽的病躯。
“许姑娘哪不舒服?”林晴欣没有乡音,许微澜猜测她应该不是本村的。
“从山上跌下去,您瞧瞧哪儿伤着,妹儿现在才说,俺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咧。”
既然医生在现场,许微澜便主动交代:“脚踝,大几率骨折。”
所有人皆一愣。
特别陈幼妹,她原本在炕上,闻言立即下炕到许微澜跟前:“你……你的脚也受伤咧?”
许微澜轻轻点头,事已至此。
“给俺看看!”陈幼妹蹲下:“哪只?”
一摸就摸到左边,分明不对劲,陈幼妹抬手就准备脱掉鞋袜。
事情发生得太突然,许微澜毫无准备,想也不想地将脚移开,可惜骨头伤得太深,挪走的动作十分滞钝,力量微乎其微。
对她来说,脱鞋的举措是种不可言明的臣服。
她跟余晓年便如此,她们之间,臣服妥协退让的一定是许微澜。
但余晓年并不算骄纵,相反还挺成熟,会认真规划自己的未来。
所以她们异地了,因为晴川有更好的工作机会,能爬得更高。
这些事情余晓年没有同许微澜商量,只办完所有手续后知会了一声。
许微澜亦没有任何意见,一如既往的妥协,一点脾气一点挣扎都没有,寡淡萎靡到极致。
所以余晓年觉得她无趣,不沟通,不商讨,规划的未来没有将她划分进去。
她们其实很不合适。
性格不合适,口味不合适,互相表达的方式不合适,最重要——床上也不合适。
不合适地得过且过十年,余晓年食之无味,弃之可惜,直到遇见景凝。
用女同性恋的经典话语来说,景凝看起来就很会做,而许微澜对□□尤为冷淡。
走向兰因絮果的结局正常,许微澜却依旧习惯性把自己放进臣服妥协的一面。
即便对方是陈幼妹。
“别动咧!”陈幼妹不知为何有点生气,眉毛压得很低,唇线抿得很紧:“你要是动,俺得再用点力,可就老疼了!”
边上陈红梅也说:“是咧,妹儿给你脱,你别弯腰动弹,让她给你带去山上,这回好了不?”
“微澜,让妹儿给你脱得了。”陈大妹赞同:“她给你搞受伤滴。”
许微澜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