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幼妹听话地起杆,一条肥硕的鱼扇着尾被甩到岸边,她们脚下。
真钓上来了!!
眼见陈幼妹想张嘴尖叫,许微澜忙不迭竖起食指印在她唇边:“别出声,鱼会被吓跑,继续放。”
一根细细的指,烈日下竟还微微发凉。
从这时候开始,陈幼妹感觉自己的嘴巴老不对劲,总想伸舌头去舔那块被轻压过的皮肤。
她们连续钓上十二条,篓子都快装不下了。
反观九妞那边……挺凄惨。
陈幼妹特意望了眼,就四条,还都特别小,没她的肥大没她多。
“哦哟哦哟哟。”陈幼妹昂起脑袋,得意洋洋地说:“好烦躁嘞,鱼都吃不完,要吃好几天。”
九妞气得站起来,不小心把篓子踹倒了,里头的鱼儿一溜烟摆起尾巴游走。
把l陈幼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: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,这下可一条都没咧妞,晚上还是吃炒菜吧昂?俺先回家杀鱼喽!”
九妞没有陈幼妹心性坚强,一下就哭出声儿来,豆大的眼泪盖也盖不住。
陈幼妹是会雪上加霜的:“让你城里的姐来帮你钓鱼嘛,玻璃丝算什么,俺用皮绳不也能扎头发?哼!”
“微澜俺们走,今晚吃红烧鱼,蒸鱼,鱼汤。”
走到一半,陈幼妹忽然不动了,紧接着连人带杆一起,倏地藏在许微澜身后。
顺着她的目光朝前方望去,陈壮正拎着根细藤条气势汹汹地往这走来。
人未到,声音响彻云霄:“陈,幼,妹,是不是你偷了你娘刚晒的面粉?!”
陈幼妹躲在许微澜肩后惊恐摇头:“爹,不是俺。”
陈壮目光如炬,盯着她手心里残留的粉末,藤条挥舞:“还撒谎,撒谎!俺平时就这么教你的?教你……偷东西!撒谎!”
陈幼妹在许微澜身后左右扭,跟盒子里那群蚯蚓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陈壮打几下都没打到人,手一扬,一把将许微澜往旁边拨。
他压根没使力,本意想拎出陈幼妹,是许微澜太虚弱,站不住脚。
女生像块案板上的豆腐,轻轻一撞脆弱无比,趔趄着跌倒了。
陈壮愤怒的表情凝固,下意识就伸手要扶。
陈幼妹优先冲出来。
“你干嘛呀爹!”
她赶忙蹲下,瞥见许微澜的膝盖跟手肘残留余红,忍了又忍的泪终于滚出眼眶:“你打俺就打俺!推微澜做什么!她推不得,她推不得!”
许微澜低垂着头,眼前黑的蓝的黄的绿的,像进入魔女的结界,晃晃悠悠五彩缤纷,且掉san。
她感觉自己进步挺大,好歹没晕得不省人事,甚至因耳旁的父女俩太吵而清醒几分。
就是胃里难受,翻滚地想吐。
许微澜硬生生忍住恶心说:“我带她钓的……”
陈幼妹猛吸鼻子,立即承认了:“俺偷了面粉,你打俺吧爹,俺偷面粉了!”
陈壮原本一脸愧疚,闻言也顾不上了,藤条唰唰高飞,打得女生嗷嗷叫唤。
“偷东西!偷东西!俺让你偷……”
……
陈红梅干完活回家,推开门,陈幼妹坐在炕上抽抽嗒嗒哭,许微澜的膝盖胳膊均挂着伤,屋里还弥漫着一股药酒味。
“咋啦?是不又去钻坑洞了?!”
陈壮折断那根细细的藤条丢进火堆中:“妹儿偷家里要卖的面粉,说拿去钓鱼。”
陈红梅无言以对,又指许微澜:“微澜咋啦?”
陈幼妹猛抬起脑袋,恶狠狠瞪陈壮:“爹推的!爹给微澜推得摔流血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