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栩安的怒火几乎要从眼中喷出。
什么核查库存,统筹分配!
京都府库充盈,调拨一批冬衣箭矢,能耽误兵部什么狗屁章程?!
这些人就是在存心拖延!
“你享受着京都的锦衣玉食,却卡着前线将士的保命粮草!”
“良心莫不是被狗吃了!”
“萧将军!你……你粗鄙!血口喷人!”
许文才脸色发白,连退两步,惊怒指着萧栩安:“陛下面前,你竟敢咆哮辱骂朝廷命官!”
“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,有没有陛下!”
“够了!”龙椅上的文宣帝终于沉声开口,带着帝王的威压,“吵吵嚷嚷,成何体统!”
萧栩安强压下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暴怒,单膝跪地:“陛下!臣知错!”
“臣鲁莽失仪,甘愿领罚!”
“但边城将士所需刻不容缓!恳请陛下下旨督办,速拨物资!”
“若因延误导致边关有失,臣万死难赎!”
他深深叩首,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金砖上。
不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!
只要这批物资能尽快批复运出,这憋屈……他能忍。
最终,文宣帝斥责了萧栩安失仪,勒令他闭门思过一日。
但也下旨责令兵部三日内必须将边城所需物资清点完毕,由户部配合,尽快发运。
一场风波,表面平息。
萧栩安憋着一肚子怒火屈辱,下朝后,径直打马回府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。
而此刻,靖安府的主屋内,弥漫着淡淡的药香。
谢玉棠正发着高烧,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,唇色却有些发白。
他恹恹地靠在床头铺着的厚厚软枕上,身上裹着雪白的狐裘。
没一会儿,苍竹端了碗浓黑的汤药进来,谢玉棠接过,小口小口地啜饮着。
门帘轻响,知晓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。
“公子!”知晓凑到跟前,声音掩不住参透着一丝愤愤不平,“您猜今儿早朝上发生了什么,姑爷在早朝上被人欺负了!”
谢玉棠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,淡淡瞥了他一眼。
他的声音因高烧而略显沙哑:“说。”
知晓立刻将宣政殿上许文才如何刁难萧栩安,添油加醋复述一遍。
还有最后被陛下斥责闭门思过的事。
“公子您说,这许文才是不是太不是东西了!”
“简直欺人太甚!专挑姑爷不善言辞的软肋下手,句句都是坑,姑爷气得脸都青了!”
“要不是在殿上,小的看姑爷都能把那姓许的给活撕了!”知晓气呼呼道。
谢玉棠安静地听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