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她拿针?那难度简直比让她把家传的“竹扫帚剑法”练至大成还要高上几分。
“哎呀!”一声压抑的痛呼响起。
唐晓宁皱着秀气的眉头,飞快地把被针尖狠狠扎了一下的食指含进嘴里,舌尖尝到一丝微咸的铁锈味。
她泪眼汪汪地抬起头,看向窗边那位正捧着一卷泛黄兵书、看得专注的李明华,语气委屈得像只撒娇的猫:
“明华……你们行走江湖的女侠,是不是也要自己缝补衣裳啊?
你怎么就不会被扎着?”
她吸了吸鼻子,把微微渗血的指尖伸出来,可怜巴巴地晃了晃。
李明华闻声,从书卷间抬起头。
看到唐晓宁那副惨兮兮、眼角甚至还挂着点泪花的模样,她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书卷,起身走了过来。
她没有说话,只是执起唐晓宁那只受伤的手。
她仔细看了看那正渗出一点鲜红血珠的针眼,从自己贴身携带的一个针脚细密的小布囊里,取出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浅碧色扁圆瓷瓶。
她拔开小巧的木塞,倒出一点点淡绿色的粉末,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敷在唐晓宁的指尖上。
一丝清凉瞬间蔓延开来,压下了那点尖锐的刺痛。
“小心些。”李明华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,听不出特别的情绪。
但那敷药的动作,倒是透着一份小心翼翼的轻柔。
“缝补自是会的,”她看着唐晓宁那根被药粉染了点淡绿的手指。
随后目光又扫过藤篮里那团被她折腾得有些打结杂乱的玄色丝线,以及那颗孤零零还未被串好的琉璃珠,提议道:“不如……我来帮你?”
她的语气带着试探。
“不要!”唐晓宁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,立刻把手腕从李明华手中挣脱回来。
她整个人扑到针线篮前,张开双臂护住那一堆“宝贝”材料,语气斩钉截铁:
“说好了这是我送你的、独一无二的‘专属’剑穗!
必须!是我亲手做的才算数!”
她重新拿起那根让她吃尽苦头的绣花针,小脸上写满了视死如归的倔强:“我就不信了!今天非得把它串好不可!”
李明华看着她这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,不再多言。
她只是默默地走到一旁,将桌案上那盏精致的黄铜烛台往唐晓宁那边挪近了些许。
跳跃的烛火将她的绣绷映照得更加明亮清晰,也给她专注的小脸镀上一层温暖柔和的光晕。
在唐晓宁全神贯注地与一根顽固打结的丝线较劲,针尖几次险险擦过指尖,差点又把自己和那块可怜的玄色布料缝在一起时,门外传来了小丫鬟清脆的通报声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