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夙当年搬运行李,一不小心踢坏了鹤振的机械手臂,整个人都吓蒙圈了。
不是他害怕赔钱,他家有的是钱呢。
沈夙抱住断了一根金属管的机械手臂,对着右臂截肢到只剩下一截大胳膊的鹤振,哭得梨花带雨。
他真的好害怕鹤振那截断臂,因为没有安装机械手而突然喷出血来,仿佛里面藏着什么即将爆发的恐怖力量。
虽然鹤振又高又帅,看起来好像男版的断臂维纳斯一般,浑身散发出圣洁的光芒。
他紧紧拽着鹤振的衣角,声音颤抖地重复着“对不起,对不起”,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内心的愧疚与恐惧。
鹤振看着沈夙这副模样,原本冷淡的脸竟慢慢松缓下来,他尝试用仅剩的左臂轻轻拍了拍沈夙的背,用一种近乎温柔又带着点无奈的语气说:“以后少看点惊悚片,我不是终结者。”
所以沈夙就很顺利地跟在鹤振身边,两人的身高相差15厘米,体型也差距颇盛。
然而,沈夙坚决不是鹤振的小跟班,他帮忙鹤振订外卖,提书包,甚至帮着鹤振收鲜花巧克力情书,全部是因为鹤振的机械臂需要拿到国外去维修。
最后沈夙才知道,自己引以为傲的有钱人身份,只是千万级别的。
鹤氏集团旗下一个子公司的年盈利就远超几个亿,那才是真正的豪门世家。
自己这个小少爷直接踢到了京城太子爷全身上下最贵的地方!!
自己家的全部资产只够买四十几条机械手臂!还不包括每年高昂的维护费!!!
鹤振作为鹤氏集团的继承人之一,从未有过丝毫的骄纵之气,反而因为从小安装机械臂的缘故,比常人多了几分坚韧与沉稳。
沈夙在了解这些后,心中对鹤振的敬佩又多了几分,明里暗里称呼对方大哥大。
用劳碌的工作疯狂麻痹了自己一整天之后,沈夙终于觉得自己能很正常地回去见某人了。
直到他用鹤振给的房卡,听到客房内一片欢声笑语,还播放着儿童音乐《粉刷匠》。
“我是一个粉刷匠,粉刷本领强,我要把那新房子,刷得更漂亮~”似乎还有奶奶的声音跟着一起唱。
沈夙这才想起自己的工作服上沾满了刷墙残留的白灰与涂料,狼狈得像是刚从工地逃难回来,与这温馨欢乐的场景格格不入。
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,又抬头望向那扇透出暖黄灯光的门,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紧张与局促。
谁说他的脸皮已经修炼得够厚的了,当初那么多追债的人把家里围得水泄不通,扬言要往他身上泼整桶红油漆的时候,他都没觉得有现在这般尴尬无措。
沈夙的犹豫似乎又变了几分味道。
阻挡着大门内外的两个世界,蓦得被一只金属手给打破了。
鹤振拉开门,轻声欢迎他道,“怎么在门口发呆?快进来,孩子等你好久了。”
孩子?
为什么他说得如此自然而然,仿佛真敢拿自己当作孩子另外一个亲人。
沈皓初也从底下探出来头,毕竟鹤振的身高逼近193,奶团子感觉自己好像站在高大的门洞之下。
沈皓初说,“妈妈,你一天都去哪里啦?鹅好像你呀。”
妈妈妈妈妈妈?!!
昨天因为犯困,傻孩子胡乱认人倒是情有可原,今天灯火通明之下,居然还能叫错人吗?
真是个傻鹅子。
鹤振的嘴角蓦得真正弯了起来。
沈夙拒绝道,“我身上怪脏的,先收拾一下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先去洗澡,”鹤振的大手直接放在他沾了不少灰尘的头顶,完全不嫌弃地揉了揉,“我和儿子准备晚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