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别5年,对方已然从少年长成青年。那少时模糊、暧昧的窈窕姿容,浸-湿在那乌润润的眼中。这柄不需任何主人的神兵仙剑,居然也有分外旖旎的时刻。
肌肤若冰雪,绰约若处子。
来人心想。
这样的名、这样的字,正配这样的好徒弟。
他俯身下去。
蹇绰猛得睁大了眼,伸手狼狈地去挡。
他自然是挣不过亲手教他的师尊,于是像小兽一般凶巴巴地去咬、去撕;闹得男人不得不抓着他的下巴,剑修的手掌宽大有力,只是两指便将那张秀美端正的脸抬起,询问:“怎么,不喜欢师父?”
蹇绰急促地喘息了两下,冷冷地回答:“自然是无意。”
男人仔细观察着徒弟的神色;虽是气得狠了,却绝不至于到在师父面前也要胡说八道的地步。
那双极动人的眼;那以秋水为神、白玉筑骨;足以称得上是素极生艳的风情,以及藏于眸中的艳丽血色。
真真饶是无情亦动人。
男人心想着,微微笑了起来。
*
被叫醒时,蹇绰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挂在床边的剑。只是手腕被另一人紧紧攥住:“师弟,你怎么了?”
他闭了下眼。崖边无尽云海、风雪,那倾身而下的男人与如空壳一般的师尊在眼前纷纷化去,只朦胧留下陆瑾师兄担忧的脸。
蹇绰的气息缓缓平和下去。
陆瑾坐上-床榻,掌心顺着师弟的手腕往上摸,发觉总是似小兽一般暖融融的师弟,今日体温低得厉害。
“怎么这么胡闹?伤还没好,就跑出去查。”
他忍不住轻声道,“魔气这事不算要紧。有你师尊在,他们还能将你赶出去不成?”
寻日里,若是听师兄如此说话,蹇绰多半又要像幼时那样靠在师兄肩上卖乖胡闹,非要争一个要出宗调查的自由来。
可是今日。
陆瑾望着师弟眸中潋滟水色,以及脸颊酡红如醉。那瞥向自己的那一眼似乎含-着难以言明的春意,几乎叫他也跟着生起疼来。
“我没事,师兄。”
蹇绰乌发垂散,又眼角洇湿。叫陆瑾瞧出几分像小时候的可怜、可爱。
自小开始,他就有进出师弟洞府的自由。今日挂念着蹇绰身上的伤,左思右想也不放心,便早早进来看上一眼。
此刻见对方神不守舍,陆瑾也跟着皱起眉头。
“怎么了?”他问,“是秦子衿昨日烦你了?实在不行,把他赶出剑宗就是。”
蹇绰抬眼,委屈巴巴地望向陆瑾。
“没有,”他的好师弟,用极可怜的语气说:“师兄,我好像做了、做了那种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