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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 章修（第2页）

梦中的师尊不会回答，蹇绰也不在意。他捂嘴打了个打了个呵欠，侧躺趴在对方膝上，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。

剑尊半阖着眼，眸子沉沉盯着徒弟。

他乌发乌眸，冷漠俊美；眉眼凌锐、凝着淡淡冰寒，仿佛滚滚红尘也无法沾染的仙人之躯。

蹇绰却并不畏惧师父，自顾自将脸埋进了对方略略冰冷的手中。

剑尊抬手，轻轻摸了摸徒弟的发。

蹇绰闭上眼，打算在这梦中也好好睡上一觉。只是耳边簌簌，是衣料摩-擦之声；他睁开眼，先看了看师尊，又顺着师尊的目光向崖底那唯一入口看去。

有人远远立在那处，与师尊同样英俊而冷漠。

蹇绰坐了起来，身上盖着的披风滑落，他伸手抓住了这件厚而温暖，带着师尊气息的衣服；而站着他人同样一身雪色，与师尊无异。

蹇绰左看右瞧，一骨碌站了起来！

“子约，”站在入口处的那人笑着说，“你莫要被假的骗了。”

子约是剑尊给蹇绰取的小字，就连剑尊自己都甚少这样亲昵地唤他。

蹇绰不知为何会梦到这样一幕，又梦见这么个他根本不认识的人。师尊不笑，也不轻浮，与开口那人的性子截然不同。

他伸手拿剑，崖中剑意似有察觉，如雪崩般层层倾斜而下。

剑尊千年来累积此处的剑意如巍峨雪山，而蹇绰则是雪山脚下一株小小的青翠松柏。哪怕被压得身影摇晃，却依旧咬牙站立住了。

蹇绰此刻面上完全无了笑意。对方知道他又倔又要强，开口笑着说：“别生气，你不一直等着为师出关来见你吗？”

可对方分明便不是师尊！

蹇绰眼眸微觑，发现师尊依旧保持着刚刚半阖眼眸的神色。他心中一紧，又抬眼往那人看去。

因着他当真极少生怒发火，对方似看他恼火的神态入了迷，半晌后才说：“还是像小时候那样调皮。该罚。”

再年少惊才，蹇绰也只是金丹修为。何况此时又重伤在身，甚至连金丹境界都维持不住了。

他承受不了大乘期修士的这般威压；不堪重负地曲下了膝——可倘若一剑不出，这也太不像蹇绰！

剑光如乌梢蛇般飞出，直击对方。不需来人动手，峡谷中的剑意便若灵蛇般化作旋风，没一道剑意都数倍甚至百倍坚韧于这道小小剑光，层层叠叠将其吞没。

蹇绰深吸一口气，咬牙又出一剑。

第一剑未至，第二剑便出，莽莽撞撞地一头撞入剑海之中。

那稚嫩却坚决的剑意越来越缓，在挣出剑海之前的最后一段距离中，已然消弭到只余一点。

蹇绰接着便出了第三剑。

那剑光愈快愈利，终于挣脱谷间剑意的阻拦，雪亮一点直击来人眼前。

对方伸指轻轻一拨，蹇绰手腕酸麻，手中之剑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、

那人瞧了眼飞出几步开外的剑，笑着说：“我记得，这是8岁时送你的剑。”

男人有着同剑尊一样的脸，言行气质却截然不同。只是回想起师徒往事，又有些许吉光片羽的熟稔感：“你那时候还没有这柄剑高。。。只能拖着它走。”

蹇绰被压得半跪下去。

对方终于走到了蹇绰面前，垂眸望着自己心爱的小徒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