盯了张启渊半晌,魏顺最终说出了这样两个字。他想,行了拗不过了,带上吧,酒楼的门对谁都开着,况且实际上只是请秦清卓吃酒,不是要谈什么秘密事。
魏顺妥协了,因为懒得跟他掰扯。
然后,西厂一行人就到酒楼了,其中多出来个张启渊,见到秦清卓的时候,他站在魏顺身后。
秦清卓见过他,但想不起来是谁了。
他自己介绍自己:“我叫张启渊,家父是张钧。”
比他大了几岁的秦清卓立刻作揖,道:“这不是国公家的五爷嘛!咱家眼拙,没认得出来,得罪了!”
魏顺云淡风轻,转过头将张启渊盯着,说:“行了,认识了,你自己找个桌子坐吧,吃喝写在我的账上就行。”
张启渊叹气:“好吧,你们慢聊。”
魏顺请秦清卓上楼了,把张启渊一个人丢在楼下大堂,徐目回头看了一眼觉得头疼,在心里嘲笑:好歹是个勋贵子弟,这也太没骨气了。
那边,上楼去阁子的人浩浩荡荡,这边,张启渊一个人临窗落了座,伙计上去招呼,他点了最贵的酒,还点了些珍奇吃的。
等菜的时候想:不许我跟着?我宰不死你。
夜幕降临,街上的灯亮起来了,张启渊自己坐着吃了会儿,一抬头,看见徐目过来了。
于是让伙计多拿了碗筷跟盅子,张启渊亲自给徐目倒酒,问:“徐公公,成了亲的感觉怎么样啊?”
徐目:“就那样,算是……不错,彩珠挺好的,适合做媳妇。”
张启渊:“知不知道你们魏督主什么时候娶妻?”
“不知道,”徐目没明白他什么意思,摇头,说,“现在应该不会,他跟我不一样,得慎重些。”
“他不会娶妻的。”
张启渊不知道哪儿来的笃定,他笑,轻声对徐目说:“他说喜欢女人是骗我的,他就是断袖。”
徐目愣住了,不说话,有些局促。
张启渊接着说:“我看上他了,你知不知道?”
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,说话直来直去的,这两句,更令徐目嘴里的酒险些喷了出去,徐目放下酒盅,恨不得把耳朵捂上,说:“跟我说这些干嘛?我又做不了他的主。”
张启渊:“你帮帮我的忙,劝劝他,让他知道我是想对他好的。”
徐目忙摆手:“不行不行,你别看他有时候跟我说说笑笑,生气起来凶着呢,这种话我可不敢跟他说。”
张启渊:“那怎么办?我惦记他。”
桌上菜都是好菜,徐目慌了,拿起筷子随意夹了一口,放在面前的碗里,他埋着头,不知道该怎么平静地对待张启渊了。
他想,多情总被无情恼,郎有意来妾无情。
他又想,这俩人真是不一样,魏顺是个大局为重的、犟嘴的、憋死不说的,张启渊却是个什么都敢说的。
“你自己跟他说,”徐目跟张启渊碰了杯,赔笑,“主子的私事儿,我不好管。”
张启渊摇了摇头,很是沮丧,说:“没用,他不相信我,光知道扇我巴掌。”
徐目:“那没办法,他就是那脾气,你要是惦记他,就要习惯他,而且可能他没你想得那么温柔,这些都得提前知道。”
“我从来没觉得他温柔,”张启渊坐得可潇洒了,袖子卷着,脚底下还踩着只凳子,小声说,“是觉得他跟别人不一样。”
“哪儿不一样?”
“他是提督,是圣上面前的红人,要是能跟他有点儿什么,这天底下就没有我不敢做的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