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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四章 广府震动(第1页)

朱光熙惶然道:“情况诸位都知道了,闽寇李魁奇悍然入侵,南头寨已失,贼兵直指我们腹地。县里官军力量空虚,府城的援兵一时难到。”他环视眾人,强作镇定道:“守土安民,不只是官府的责任。诸位都是乡里的栋樑,有什么良策?我们该如何守住家乡?”

满堂寂静。

就在这时,陈子壮猛地站起身:“县尊,诸位!贼寇虽凶,並非不能抵挡。在这存亡关头,唯有效法戚继光少保的遗法,也就是《纪效新书》。这是戚帅当年抗倭安民的圭臬。请县尊立刻下令:南海各乡、各堡,依照戚继光之法编练乡勇,结寨自保!各村烽火相连,守望相助。贼寇来了就互相支援,层层阻击。这才是固本培元、保境安民的上策!”

朱光熙正有此意,闻言拍案道:“陈先生说得极是。现在就照此施行。令签何在?”

片刻,他取令签蘸上硃砂,奋笔疾书:“即命南海县各乡、各堡绅民人等,速依戚继光《纪效新书》之法编练乡勇,结寨自保,烽火相联,共御寇乱,保境安民。责无旁贷,违令懈怠者严惩不贷!”硃笔重重一顿。

陈子壮內心澎湃。自穿越以来,他终於获得了组建武装的大义名分。强压住振奋,他立刻返回琼林书院。

登上讲堂高台,命人击鼓聚眾。

书院师生与庞嘉胤等心腹齐聚院中。

陈子壮神色凛然,朗声道:“诸位师生!南头、香山相继陷落,闽海巨寇李魁奇视我岭南如无物,屠杀百姓,劫掠乡里!我琼林书院,岂能独善其身?这里就是御寇的前哨!凡我琼林师生、南海乡党,都必须戮力同心,文武並用,各尽其责!”

他略作停顿,继续道:“寇患紧急,本院决定暂设文、武两职,以便各司其职、应对危局。但书院本为一体,诸位都是同仁,即使有职务之分,也必须共同进退。即便是战时,讲学也绝不中断,所有课程照常进行,每人既要修文也要习武,不得偏废!”

陈子壮目光扫过全场,正欲继续分派职务,却见陈邦彦毅然出列,昂声道:“先生!邦彦不才,愿请担任武职,督导操练,领衔御寇!”

眾人一时默然,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。

陈子壮略一沉吟,点头道:“邦彦勇气可嘉,便由你和庞嘉胤共同督导武事,负责操练。体魄强健、志在保家者都加入武训,学习戚帅所传的武艺、阵图、號令、军纪,务必练成精兵,作为团练军官的骨干,保境安民!”

隨即,他又指派陈子升总领文事,张家玉辅助,下设三司:

司务总管粮草、军械、医药、被服等事,暂由陈子升任司长。

司书掌管文书、告示、信函、军功记录,暂由陈氏旁支子弟陈旭(陈定邦之子)任司长。

司谋专门负责情报匯集、敌情推演、预案制定,暂由张家玉任司长。

看向眾人,陈子壮思量片刻后又补充道:“戚帅之法,不仅重武艺阵型,更重教化训导。所以需设『司训一职,负责识字明理、宣讲號令、鼓舞士气。司训之人必须通文墨、明事理。待团练整编完毕,可兼任队正或副队正。”

说完,陈子壮思量片刻,旋即任命陈邦彦为司训长,总领武院,全体武院学生,皆为司训。

“诸位!”陈子壮高声道,“以戚法为基,铸我军魂。今日所选,乃是琼林护乡的脊樑。我们的团练,每队十一人,三或四队为一旗,各旗合为一哨。司训责任重大,必须確保军令畅通,士气高昂。”

言毕,他命人设香案,取《纪效新书》置於案上,率眾肃立。眾人齐声誓言:“谨遵戚法,同心戮力!练精兵,卫桑梓!”

“谨遵戚法,同心戮力!练精兵,卫桑梓!”眾人齐声应和,神情肃然。

数日后。

庞嘉胤手持县令令旗立於高台,声如洪钟:“奉县尊令!依戚继光少保《纪效新书》之法,陈翰林招募乡勇保境安民,凡年十八至四十,身家清白、体健志坚者皆可应募。管吃住,有餉银!练戚家兵,卫我桑梓!”

县令令旗的威严,加上“戚少保”、“陈翰林”的名望,迅速引来本村及邻乡青壮踊跃报名。庞嘉胤与陈子壮亲自挑选,寧缺毋滥,最终募得新勇八十余人。

新勇与原有的六十余名护院混编为一个满编的“哨”。

训练场上,庞嘉胤吼声震天:“藤牌手,俯身,护头胸!长枪手,进,刺,收!”

閒暇时,各队司训教习口令与识字。

与此同时,更多军报陆续传来。

“香山陷落!千户王德彪力战负伤,坠海求生,很快收拢残部退守前山寨,倚仗澳门弗朗机人所筑炮台残垒,据险死守,多次击退贼寇猛攻。海寇虽多,但器械粗劣,被挡在坚城之下,暂时未能得逞。”

“顺德大良堡士绅卢弘义、罗志儒等捐资募勇,凭藉密布的水网、错综的基围地利,集结乡勇四千多人,用快舟小艇昼夜袭扰海盗补给船队。乡兵熟悉水道,神出鬼没,焚毁贼船七艘,斩首三十余级,夺回被掳妇孺数十人,贼寇为之气沮。”

数日后,一封盖有两广总督紫大印的紧急军报传来,隨即抄传各府州县:“两广总督部院王尊德震怒!严斥广东都、布、按三司並巡海道、兵备道:『南头、香山相继失陷,守將先逃,官兵溃散,海防崩溃,国体何存?督宪大人当即行文飞檄,痛斥全省文武『畏贼如虎,调度无方,警告『再有失地丧师者,定以军法从事,决不姑息!”

广东巡抚王业浩与总兵官许允飞联署发出紧急调兵令:“諭广海卫指挥使司:严令收拢南头、莞城溃兵,整顿残部,死守广海卫城!城存与存,城亡与亡,敢言弃城者,立斩不饶!”

“急调驻防粤西剿匪的游击將军高应岳,速率本部精锐水师三千,乘福船、乌艚二十艘,火器、粮草齐备,星夜东援广州,限十日內到省河听调,逾期者问罪查办!”

“严令东莞守备、新安知县:整顿虎门、南头各寨防务,收拢溃卒,招募乡兵,修葺炮台,肃清內应。固守待援,不得再退一步,失地者罢官下狱,弃寨者军法从事!”

督抚衙门的马蹄声日夜不绝,一道道命令在急促的锣声和飞驰的驛马中传递,广州城內,官军日夜登城巡逻,城外开始挖掘壕沟、设置路障。大小北门一带,由按察使司督率衙役严查奸细,盘问生面孔,稍有可疑立刻锁拿。市面上粮价开始飞涨,铜钱贬值,城內人心惶惶,已有富户悄悄將家眷送往梧州、韶州。

然而调兵檄文虽已发出,高应岳部却因粮餉不足、战船待修,迟迟未能出发。广海卫城虽得死守严令,溃卒却一时难以收拢,守城器械、火药也严重不足。各府县之间公文往来互相推諉,都说自身兵力单薄,难以调拨。官场之上,暗地里指责王尊德“一味严苛,不知缓急”、王业浩“调度无方,徒託空言”的私议甚囂尘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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