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。
他抱著一个眼看就要断气的女人,脑子里不停地闪过这些乱七八糟的成语。
…
他抱著橘麻衣,在东京,无人的小巷里飞速穿行。
怀里女人的呼吸,变得越来越微弱,身体也越来越冷。
失血太多了。
再不进行紧急处理,她一定会死。
必须立刻找个地方,一个不会被人打扰,能够处理伤口的地方。
他抬头,看了一眼街对面。
一家旅馆的霓虹灯,正在不知疲倦地闪烁著。
灯牌上,画著一颗巨大的,俗气的粉红色爱心,旁边还有几个汉字。
“休憩,三小时,五千円。”
李子成沉默了片刻。
他看了一眼怀里快要没气的特事科王牌,又看了一眼那家情趣旅馆的招牌。
行吧。
病急乱投医。
他抱著橘麻衣,径直走进了那家旅馆。
前台的服务员,看见一个男人抱著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走进来,刚张开嘴准备尖叫。
李子成把一沓钞票拍在了前台的桌子上。
“一间房,不要废话。”
他开了一间最贵的。房间里有一张圆形的巨大水床,天板是反光的镜子。
他把橘麻衣轻轻放在床上。
女人的脸色,已经白得像一张纸。
他伸手撕开她胸口的衣服。
那道伤口,狰狞而可怖。
他没有犹豫,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瓶子,將里面的液体,全部倒在了伤口上。
那是他在乐园空间里,买的最便宜的一种治疗药剂。
药剂接触到翻开的血肉,发出了轻微的滋滋声。
橘麻衣紧闭著双眼,眉头痛苦地拧在一起,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。
她的手,下意识地,死死抓住了李子成的手臂。
抓得非常紧。
李子成低头看著她,嘆了口气。
这女人,有点傻。
明明可以跑的。
他环顾这间充满了曖昧气息和廉价香水味的房间。
圆形的水床,镜面的天板,还有床头柜上,那个可以调整灯光和音乐的遥控器。
他忽然觉得,眼前的场景,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黑色幽默。
这叫什么来著。
同病相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