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周玄,被菩萨的白毫射中了。”
葫芦道士离周玄近,看得清楚一些,他瞧见,周玄的腹心窝里,钻出了一截“白毛”,
那香火道士从拂尘里掐断的一截须子,与那漫天的白毫,形状上十分相似,葫芦道人认错,也是情有可原的,
倒是那药师菩萨,表情多了一分恍惚:“是我的白毫射中了周玄?”
她是一点点感应都没有,
但不管怎样,这个恼人的周玄倒地了,那其余人就要群起而杀之,坚决不能将这个祸害留下。
“白毫,勾住周玄。”
那药师菩萨当即指引着其余的白毫,朝着周玄的神魂围拢了过去。
周玄躺在了地上,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里,仿佛架了一个巨大的火塘,
塘内的温度极高,誓要烤干他血肉每一滴水分。
“白毛,白毛!”
周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心窝处,一截露出体外的白须子,在胡乱的扭动着——这根白毛,从他的后背射入,贯穿了他的身体,
他猛的掐住了这根白毛,狠狠的往身体外面拽,但这根白毛,像在他的身体里扎了根,他一拽,神魂都有些不稳了起来。
周玄嗅到了死亡的威胁,当即便放弃拔白毫,强撑着神魂,往自己的躯体里钻去。
他的神魂,刚刚归位,周玄便发现,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的驱使,僵硬不堪,脚下也像灌了铅一般,挪动不了分毫。
“有人在下暗手。”
周玄心里说道。
他与遁甲太上、佛国三式刚才都交过了手,他们可没有这种钉人神魂的本事。
“是那个假香火道士……他出手了。”
周玄的心里闪过了诸多念头,那漫天的白毫,已经围攻了过来。
他要逃,已经是逃不了了。
他仰头望了望戏台之上,那只圣洁的眼睛,在那眼睛的目光里面,他瞧见了自己的倒影,也瞧见了新的生机。
这一瞧,他那种濒死的感觉没有了。
“我就是这个戏台,戏台不毁,我便不死不灭。”
他的念头才升起来,那些白毫,便降落了下来,
无数根白毫,勾进了周玄的血肉里,钻心的疼痛感,便发作了起来。
这种疼痛,像自己的肉身之中,穿进了数以万计的细针一般,
细针在他的身体里,凌乱的散布,他更不能动了,哪怕是动一动手指,因此产生的细微肌肉牵拉,也会引得那些细针在不断的刺着。
他咬紧了牙关,愣是没有喊一声痛,
这一番倔犟,倒让药师菩萨有些服气了起来,
“白毫攒心,大先生却一个疼字都不喊,光是这份忍耐,便够我等钦佩。”
药师菩萨的金身,走到了周玄的身前。
“起剑。”
葫芦道士一声清啸,便指引着自己的飞剑,飞腾而至,要去割下周玄的人头。
“剑止。”
药师菩萨的金身,猛的挥动着身里的金钵,将那飞剑荡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