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,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,“她定是另有所图!”
管家背脊一凛,瞬间恍然大悟,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:“是,王爷!老奴明白了,老奴定会派人好生盯紧崔侧妃的一举一动!”
——
主院寝殿。
姜姝宁刚吹熄烛火,正准备入睡,人还没在被窝里躺稳,床榻猛地向下一沉,便被一只铁钳般的手臂强行捞入滚烫的怀里。
她浑身一僵,还未反应过来,萧凌川那带着薄怒与不满的磨牙声,便已在耳畔响起:“不等本王,就敢自己先睡了?”
“王爷?”姜姝宁惊魂未定,下意识地反问,“今夜……不是您的大婚之夜吗?”
她本以为,今夜总算能从他这令人窒息的怀抱中,求得片刻喘息。
“那又如何?”黑暗中,萧凌川的声线染上几分讥诮,手臂却收得更紧,“你明知本王为何要娶她们。”
姜姝宁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,忍不住道:“可她们毕竟是您名正言顺的侧妃。您今夜不宿在她们房中,若是传到那几家门阀耳中,怕是会惹他们不快……”
他喉间溢出一声极尽轻蔑的冷笑:“本王肯让她们顶着景王府侧妃的名头,已经是给了门阀天大的颜面。怎么,门阀还指望本王像那春香楼里的头牌一样,挨个去伺候恩客不成?”
姜姝宁紧绷的神经像是被这句话戳了一下,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“好啊,你敢取笑本王?”萧凌川察觉到她在怀中发笑,佯装恼怒,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,大手游刃有余地探向她腰间最怕痒的软肉,“看本王怎么罚你!”
“我……我没有……”姜姝宁最受不住这个,像条离水的鱼一样在他怀里躲闪扭动,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,嘴上却还不肯求饶,“是王爷自己说的混账话,怎么还不许人笑了……”
满室的黑暗,都仿佛因这片刻的笑闹,而变得旖旎起来。
屋外守夜的婢女们面红耳赤,都默默地捂住了耳朵。
非礼勿听,非礼勿听!
吾之砒霜,彼之蜜糖
,意:“怎么,王妃这是在替她说话?因为她是崔家人?”
姜姝宁垂下眼睫,声音里染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落寞与自嘲:“自然不是。我只是……想起了前世的自己。”
她抬眸,迎上他探究的目光,唇边泛起一抹苦笑,“同为女子,我知道被夫君厌弃、被众人无视是何种滋味。她毕竟是名门贵女,昨日已受了那般委屈……我只是不愿看到旁人,再步我的后尘罢了。”
这一番话,如同一根软刺,精准地扎进了萧凌川心中最愧疚的地方。
胸腔里翻涌的怒火与猜忌,瞬间被一盆冰水浇灭,只剩下满腔心疼。
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,声音喑哑:“好,本王听你的。只要她们安分守己,本王便给她们该有的体面。”
说罢,他便起身更衣。
姜姝宁也跟着坐起身,他却按住她的肩膀,柔声道:“天冷,你再多睡会儿。”
“左右也睡不着了,”她笑着起身,为他整理着衣领,状似无意地说道,“正好去看看我那些花草。”
“那些东西比本王还重要?”萧凌川又不悦了。
“王爷忘了昨日那锅羊肉汤?”姜姝宁眨着眼,“我便是用其中一盆花的叶子去腥提鲜的。我种的可不是寻常的花草,它们既能入药,也能入膳,十分难能可贵的。”
听到这话,萧凌川的神色才彻底缓和下来,在她额上印下一吻:“去吧,披上斗篷,仔细别冻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