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凌芜在床边趴着睡熟了,满脸疲惫,她不忍心吵醒,便自己悄悄披了件外衣,想出去透透气。
刚一走出寝殿,她便被不远处庭院中的景象攫住了目光。
月华如水,一个窈窕的身影正在翩翩起舞。
那舞姿……她几乎是瞬间就认了出来,正是姜瑶真在赏菊宴上跳的那支舞!
前世姜瑶真便是凭借这一支独特的舞蹈,让包括萧凌川在内的皇子们对她一见倾心。
难道,是姜瑶真?
姜姝宁心头一紧,下意识地朝那身影走去,同时将自己隐入廊柱的阴影中。
夜深人静,那些聚在一起看热闹的下人并未发现她,正肆无忌惮地议论着。
“那不是瑞王妃吗?大半夜的,怎么跑到咱们景王府来跳舞了?啧啧,你们瞧那身段,那舞姿……可真是够大胆的!”
“还能为什么?瑞王如今还在大牢里半死不活呢,听说瑞王妃日子过得苦不堪言。这怕不是走投无路,来咱们王爷面前献舞,想讨个恩典吧?”
“就凭一支舞,也想给瑞王求情?还是想给自己谋条出路啊?”
“嘿,我看是后者……毕竟,咱们王爷可比那废了的瑞王强太多了……”
下人们暧昧的嗤笑和揣测,如同一根根淬了毒的冰针,狠狠扎进姜姝宁的耳中。
她僵立在原地,夜风吹拂着她的面颊,她只觉得那刺骨的寒风仿佛穿透了皮肉,直接吹进了她的心里,将最后一丝暖意也彻底冻结。
萧凌川不止一次信誓旦旦说自己对姜瑶真只是利用,并无男女之情。
每次提起姜瑶真,他眼中也确实是憎恶而非爱恋。
可在姜姝宁眼中,他每一次对姜瑶真的利用与报复,都像是在他与她之间亲手缠上了新的牵绊,最终将彼此都锁死在这场无尽的纠缠里。
或许他不知道,憎恶这种情感,有时候比爱恋来得更加深刻、长久。
——
姜瑶真在离姜天泽五百步远之后,便不受控制了。
测试的结果让萧凌川不太满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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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称呼,姜天泽心中一阵排斥。
他脸上的温润笑容瞬间僵住,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,几乎是脱口而出:“这……如何使得!天泽身份低微,不敢谮越!”
“本王让你叫你就叫!”
空气仿佛瞬间凝固。
姜天泽能清晰地感觉到萧凌川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威压,那是一种能将人碾碎的、属于上位者的绝对权力。
他隐隐感到萧凌川已经洞悉他内心最深处不敢宣之于口的晦暗爱恋,否则,怎会对一个称呼如此执着?
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摄住了他。
“……是,姐夫。”他硬着头皮开口。
萧凌川这才心满意足:“回去吧!”
姜天泽垂眸,掩盖眼底的晦暗,带着姜瑶真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