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先监测中心是一把尖刀,犹如达摩利斯之剑悬在每个人的心中,百姓担心赵广济会用它来监督伤害自己,因为历史上锦衣卫就是这么用的。
发生这样积极的改变还要得益于加里布埃拉,她的理念听起来真的很虚伪:她是大天使长,要救赎世人。
一把沾满血腥的尖刀,怎么会说出这句话来?
但在赵广济死后,她真打造了一个温室。
她对阿芙乐尔说:“如果你是怀着一腔不忿的愤怒去张牙舞爪,那才不是真正的野心,那是创伤。”
她对万凭栏说:“我不让你再受辱,你也可以让所有人都不受辱。”
她对派大星说:“小草可以春风吹又生。”
她对文舒说:“我给你一个家,你说好不好?”
她对尔伏说:“不必画地为牢。”
她对况其多……算了况其多不用说,他是愿意的,只是想法较常人不同。
一文字幸子问她:“命运对我很残忍,我、我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
她只是笑:“命运好玄幻啊。我不那么说,我会说,幸福的人越多,被幸福照拂的可能性越大。”
后来在这些人的努力下,监测中心真的成为一个正向的地方,人们相信敢死队员本身就真心想要保护所有人,给人们一个安宁的生活,想要战争止息,孩童安乐。
光是有这样理想的人同行就很美好了。
甘融只好沉默。
阿芙乐尔声音游离:“没事。早知道我们的结局是死亡,我接受的。”
甘融:“能不能别贷款悲伤啊,人还没死呢你不能盼着点好的吗?”
“我怎么可能往好方向想![黑幕]这么大,祂肯定吞了点什么,文舒没事,那就是万凭栏有事……怪不得零散的[黑眼儿童]可以创造那么清晰的恐惧。”
阿芙乐尔自嘲地笑了,“与其让他就这么死了,还不如当初在丰都里给你升阶。”
尔伏突然拽住了甘融,力道不大,甘融还是停了脚步,越过他的肩头看他貌美的侧颜,45°果真是能把人帅晕的角度。
甘融恍惚两秒,看向前方。
阿芙乐尔也停住了脚步。
第一城真的很漂亮,淅淅沥沥的饱和色彩如雨水般流动,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影。
灯光艳丽到有些喜庆,有个人倚靠在上行扶手边等她们。
他的衣服特意换过,丝绸衬衫有着交错的暗纹,袖口往上露出手腕,蓝宝石袖扣优雅得就好像要去参加哪个正式的宴会。
就算地下城恒温,这样穿也很冷,要风度不要温度。
尽管甘融总是说此人年龄不小了建议不要老是苦笑会加深皱纹,但或许那出自一种与生俱来的忧郁。
灯光掩映着,在他流转的眼睛和苍白的脸上沾染着薄薄的光彩,这个人直起身,很闲适地笑起来:
“阿老师,晚上好。”
阿芙乐尔和万凭栏的第一次任务,是去第二城,孜纳看着她们,还提醒了一句别去海边,海边的鱼会吃人。
海没看成,只能在沙滩上走。
万凭栏有些遗憾,很快又倦懒起来:“只是来看看。前人喜欢赶海,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……但人需要油脂,只吃海鲜吃不饱。”
他又要长篇大论了。
阿芙乐尔打断他:“——哪他爹的有东西?海水冲过来都是脏的,连条鱼骨都没有。”
万凭栏眼睛里的光闪烁不定,嘴角惯常的笑意淡淡的,阿芙乐尔那一刻觉得他的眼睛朦胧到泛蓝:“没关系,我的眼睛里有鱼。”
于是海就完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