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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14 离家出走借宿佛寺(第1页)

“不错不错,宗之深谙轻重、心怀大局,真是燕公好贤孙!宇文融势位若遭倾覆,其麾下群徒必也将作鸟兽散!届时你要如何处置,自然全凭你的心意!”

听到张岱如此恭顺,裴光庭也是欣慰不已,又重重的拍了拍他的。。。

夜色渐深,裴府内庭灯火未熄。庭院中几株老梅在寒风里微微颤动,枝头残雪簌簌落下,映着廊下昏黄的灯笼光晕,仿佛天地间只剩这一隅尚存暖意。张岱立于回廊尽头,手中捧着一盏冷茶,目光却始终落在李林甫与武氏方才争执之处??那扇紧闭的紫檀门扉后,已无半点声息。

他心中翻涌如潮。

方才那一场言语交锋,看似是家宅琐事,实则暗流汹涌。武氏对他的敌意来得突兀而激烈,绝非仅因所谓“计谋阴邪”便可解释。她话中夹枪带棒,句句直指其品性卑劣,甚至不惜当着李林甫之面斥责外甥结交匪人,分明是有备而来。更令他警觉的是,她每每提及渤海公孔思敬时,语气中竟隐隐透出一股怨毒之意,似有旧恨缠心,难以释怀。

而这,正是最蹊跷之处。

孔思敬身为当朝重臣、玄宗亲信,官居协律郎兼知制诰,执掌礼乐文翰,地位清贵无比。他与裴家虽有姻亲之谊,然平日往来并不密切,何以武氏会对一个远房亲戚如此耿耿于怀?除非……这其中另有隐情。

张岱缓缓放下茶盏,指尖轻抚唇角,眸光微敛。

他忽然记起数月前一次宫宴上,曾听一位老宦官低声议论:当年景龙政变之后,武三思父子伏诛,梁王李重俊虽一时得势,却终被反杀。其子湖阳王李宗晖流落民间多年,直至开元初年才由渤海公亲自具表奏请,得以复爵归宗。而当时主持此案核查身份者,正是时任御史中丞的裴光庭。据说那段时间,裴府内外守卫森严,连家中婢仆出入皆受盘查,似有重大机密牵涉其中。

莫非,武氏之所以对孔思敬心生怨怼,正是因为当年湖阳王复爵一事?

若真是如此,那她今日针对自己,恐怕也不单是为了维护家风正统,而是借题发挥,意在离间李林甫与孔思敬之间的关系!毕竟,张岱乃孔思敬门生,又常代为传话,若能借此机会让李林甫对其产生猜忌,岂非一举两得?

想到此处,张岱背脊一凉。

他原以为这场风波不过是妇人妒嫉、门户之争,却不料背后竟藏着如此深远的算计。而更可怕的是,李林甫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??否则不会在武氏拂袖而去后,立刻追问渤海公的态度;也不会在他提及宇文融近来行事失当之事后,双眼骤亮,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
“渤海公说,宇文相公近来处事颇失小体,滋扰诸少,不止朝显贵,甚至方外僧道都小受扰乱,渤海公亦颇是悦,只因内里没别……”

这句话,他是照实转述的。但当时孔思敬说这话时,眼神幽深,语气低缓,分明还有下半句未曾出口:“……只因内里没别人肯管。”

那是暗示,也是试探。

如今朝廷之中,宰相宇文融权倾一时,掌控财政,广设勾检使,搜刮民财以充国用,虽得玄宗宠信,却早已激起百官公愤。然因其深谙上意,手段狠辣,众人敢怒不敢言。唯有渤海公位高权重,又素有清望,若肯牵头弹劾,或可动摇其根基。但孔思敬为人谨慎,不愿轻举妄动,故借张岱之口,向李林甫释放信号??你若有意,我可为你撑腰。

而李林甫,果然心动了。

张岱望着天边一弯残月,心头沉甸甸的。他知道,从这一刻起,自己已被卷入一场更大的风暴之中。此前与高力士一党的明争暗斗,尚属权宦之争的小局;如今若联合渤海公共击宇文融,则是直插中枢权力核心的大战。稍有不慎,便是粉身碎骨。

脚步声轻轻传来。

他回头,见李林甫披着一件青缎鹤氅,独自踱步而出,面色凝重,眉宇间犹带余怒。

“宗之还未归去?”李林甫开口,声音低哑。

张岱连忙躬身行礼:“恐扰相公安歇,故在此稍候片刻。”

李林甫摆摆手,走到栏边,望着庭院中的积雪,良久方道:“你姨母……一向温婉,今日竟如此失态,实在出乎我意料。”

张岱垂首不语。

他知道,李林甫这是在试探他是否看穿了什么。

果然,下一刻,李林甫便低声续道:“她自幼丧父,由叔父抚养长大,对武家旧事讳莫如深。我本以为岁月早已抚平恩怨,却不料……竟仍藏于心底如此之深。”

张岱心头一震。

原来如此!

武氏并非单纯厌恶孔思敬,而是将他对湖阳王李宗晖的扶持,视为对其父兄之死的延续清算!在她看来,孔思敬此举无异于助仇人之后重登庙堂,是对武家血脉的背叛与羞辱。而张岱作为孔思敬门生,自然也被划入“仇党”之列。

难怪她屡劝李林甫疏远自己,甚至不惜当众羞辱。

“相公明鉴万里,”张岱终于开口,语气诚恳,“姨母所忧者,实乃家门清誉。然世事变迁,恩仇交错,有时非黑白可断。渤海公扶持宗室遗孤,乃出于忠君体国之心,非为私怨。若因此遭误解,岂非令忠臣寒心?”

李林甫缓缓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赞许。

“你说得不错。只是……人心难测,家宅之内,亦如朝堂一般复杂。”他顿了顿,忽而转向张岱,目光锐利,“那你以为,渤海公此番示好,究竟意欲何为?”

张岱早料到他会问此一句,当即答道:“渤海公素来持重,若无十足把握,断不会轻易表态。今宇文融专横跋扈,侵夺百司职权,连东宫储君身边近侍亦遭排挤,早已惹得天怒人怨。渤海公此举,既是为公义,亦是为自保。若再任其坐大,将来清算之时,恐无人能免。”

“自保……”李林甫咀嚼着这两个字,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,“说得倒是含蓄。依我看,他是想借我之手,先剪除羽翼,待时机成熟,再亲自出手摘果。”

张岱不动声色:“相公英明。然天下之事,本就互为棋局。只要目标一致,谁执黑子白子,并不重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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