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元祚:“自然不会。”
两句话的功夫,轮椅行至。
衣服下的腿肌肉松弛无力,脚有不自然的内扣,只有两腿骨头折断才会形成这样的残疾,腿骨最是坚硬除非有外力否则很难骨折。
林定尧戴了帏帽,可透过薄纱,祁元祚还是眼尖的看到了对方脸上的疤。
是只有削了块肉才会留下哪种疤痕。
八年的岁月,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气质、容貌,他毁容、腿残,不戴帏帽熟人见了也不敢相认。
遮一遮只是不想让太子愧疚。
祁元祚内心如何想的,表面一丝不露,只是笑赞
“这位先生好气度,看着不似草原人。”
匈奴人和中原人的很容易区分,不同的习俗和环境造就了匈奴独特的气质和外貌。
狼厉心里自得
“林先生出生寒门,在大齐怀才不遇颠沛流离到草原,才让小王捡到了这颗沧海遗珠,是小王的半师。”
明着夸赞林先生,暗着说大齐朝廷有眼无珠,让有才之士无处施展抱负。
林先生朝着祁元祚拱手:“听闻齐太子下江南杀了些贪官污吏,草民祖地江南,在此谢过殿下了。”
齐太子皮笑肉不笑:“林先生既为狼厉王子半师,定才华出众,不知先生可有回归故土之意?”
林先生婉拒:“草民一生的牵挂,尽在吾主。”
狼厉深受感动。
亲自为林定尧推轮椅入皇宫。
林先生才华横溢,智冠草原,又对他忠心耿耿,为他断腿毁容,他与林先生如船与舵相知相惜,根本不怕齐太子挑拨策反。
安置了匈奴使团后,祁元祚站在承祚殿窗前发呆。
当年他以分身找到林定尧,对那个心有抱负的青年讲述了匪夷所思的潜伏计划。
没有援手,没有接应,一入草原便是那失了方向的鹰。
他很可能等不到发挥作用的一天,便死在无人知道的角落。
不会有人记得他的付出,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死地,尸骨埋他乡,魂不归故里。
林定尧只问:“
,
少年失双亲,青年出任家乡县令,一场疫病故土恩人死绝,为一句‘为国为民’抛弃一切北上,折了腿,毁了容,仍不改其志。
贫瘠的土壤养出了一个颠沛流离却大爱无疆之人。
祁元祚不知道当初的苏长河是怎样的令人难忘,但林定尧之名,必是永垂不朽。
“88,孤有些后悔。”
这是祁元祚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。
他轻易不与88交谈,除非心绪难耐,思虑难平。
“孤是不是做错了,或许父皇说的对,孤就是刚愎自用任性妄为。”
“其实若举国之力开战拿出所有底牌,大齐无惧匈奴。”
先不说炸药,他七岁那年,给了天工所手枪的原理和概念,八年过去了,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进度,只要祁元祚一声令下,大齐将顷刻间化作一只钢铁巨兽。
他挖石油挖煤矿,可不止是弄出了蒸汽船,他派人去找橡胶树,橡胶树没找到,带出的橡胶却足够用了,这些橡胶将会成为他另一张底牌。
他只是害怕。
军工过重,不是好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