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琰苦涩地摇了摇头:
“只有一妹嫁入羊家,慈父、慈母并先夫……早丧。
兴平二年李傕郭汜交兵,我还想从关中逃回兖州家乡,不曾想在半路遇上了匈奴,他们将我等尽数掠走,来此处后,其他家人的事情我再不知晓。
身在虎豹之巢,妾自身难保,早就不知家人踪迹,也只能先回故土,再求义士替妾细细寻觅了。”
蔡琰只是描述了大概,马超就已经感同身受。
因为李傕郭汜交兵之后不久,马腾韩遂趁机杀进三辅,那时候他们还是好兄弟,可在三辅抄掠一番后,两人发现三辅已经被李傕郭汜霍霍地没什么东西了,甚至连有地上建筑的墓都被拆的差不多了。
于是韩遂开始大量抢女人。
马腾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,他也想抢,可他之前都喊自己是扶风马氏了,那边是啥地方大家懂得都懂,马腾也不好意思直接挨家挨户去搜。
于是马腾想出一个天才的主意。
韩遂抢女人,我抢韩遂,这不就成了?
当时马超也对犬父想出来这个计策赞赏不已,可惜他差点被阎行一矛刺死,马腾也被韩遂杀得大败,可谓是丢人丢到马援家。
当时的马超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,只是觉得自己输给阎行极其丢人。
可听着蔡琰讲述被掠来并州的往事,他蓦地感觉到了一股难言的悲愤,几乎能想到这个出身名门的美丽女子这一路遭受了怎样的折磨。
蔡琰一点点讲述曾经的种种,马超听得越是心中苦闷悲愤难耐。
这段压抑绝望的故事在蔡琰心中已经埋藏了很久,一年来,她饱受种种折磨,憎恨自己没有自尽的勇气,甚至厌恶自己肮脏下贱。
(这是胡笳十八拍原文嗷要跨请跨蔡琰本人)
今天终于有人倾听自己的绝望,蔡琰不自觉地娓娓道来,听得马超都感觉浑身冰冷,竟猛地捂住耳朵,颤抖地道:
“别说了,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。”
蔡琰惶恐地看着这个少年将军,看着他捂着耳朵缩成一团的样子,心中的悲切稍减几分,嘴角竟微微上扬,冰冷的脸上露出一抹轻柔的笑。
这是一年来,蔡琰第一次笑,尽管笑得很淡,却让马超心中一**,只是这笑容只维持了不到一息,让马超有些怅然,差点吐出一些不该说的话,却又赶紧压在心里。
寻常货色而已,我马超什么女人没有见过?
他强行冷着脸,又道:
“罢了,此番,此番,此番……”
他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,索性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。
半晌,他才皱眉道:
“对了,我要亲自出兵,你且随我。”
蔡琰轻轻颔首,一脸认命的模样,低垂着头不说话,马超颇为不快地道:
“为何如此模样?这进攻之法是你想出来的,若是不成,我自要拿你问罪。
若是成了,我自派人护送你去中原,我……”
他看着蔡琰的脸色越发暗淡,这才发现自己越描越黑,索性继续盘坐在榻上生闷气。
许久之后,他才发现自己一直盘坐,而蔡琰一直远远立在一边,风吹得她浑身微微颤抖,显然正在经受折磨。
他叹了口气,直接起身一把抓住蔡琰的柔荑,蔡琰惊呼一声,只觉得天旋地转,随即一件厚重的裘皮大袄狠狠压在她的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