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足之下,原地只余一滩深深嵌入金砖裂隙的模糊血肉。
几片刺目的紫色亲王袍碎片纠缠其间,宛如一幅残酷的抽象画。
溅开的血点如红梅般洒落在前排官员的袍服上,引得他们身躯剧颤,却无人敢抬手擦拭。
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了整个大殿。
那几名原本气息微动、跃跃欲试的官员,此刻面无人色,如被冰封,所有妄念顷刻粉碎。
然而,绝望与忠心总能催生出飞蛾扑火般的勇气。
“国贼!!拿命来!!”
一名中年官员目眥欲裂,癲狂般拔出腰间佩剑,不管不顾地冲向御阶。
黄巾力士甚至未曾回头,反手一挥青铜巨闕。
嗤——!
青铜流光一闪而逝。
那官员连同他的剑,自上而下被精准地一分为二。
两片残躯依著惯性前冲数步,才沉重倒地,臟腑哗啦流淌而出,热气腾腾。
几乎同时,另一老臣悲声高呼:“陛下!老臣来尽忠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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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鼓盪起微薄真元,决绝地撞向盘龙金柱。
“噗嗤!”
一直隱於玄甲卫中的赵锋骤然出列,刀光如匹练掠过,精准地將其拦截斩落於殿前,血溅五步。
紧接著,又有零星几人被恐惧或忠义驱使,发出绝望的衝锋。
却无一例外被周铁山率领的北疆老卒或玄甲卫迅速斩杀镇压。
时间悄然流逝,金鑾殿內的血腥味愈发浓重刺鼻。
百官最初的惊惧,逐渐被一种麻木的绝望所取代。
那尊静立的黄巾力士,眼中幽蓝魂火微闪,如不可逾越的天堑,镇压著所有心思。
所有的热血与忠义,在这绝对的力量和冰冷的死亡面前,皆化为齏粉。
陈牧冷眼旁观,直至殿內再无一丝异动,他才缓步上前。
目光如实质的寒冰,扫过下方瑟瑟发抖的百官。
“还有谁?想陪怡亲王一同上路,去效忠他那地下的皇帝?”
他声音平淡,却带著令人战慄的威压,清晰地钻入每个人的灵魂深处。
大殿之內,时间凝固,每一次心跳都仿若擂鼓。
百官將头颅深埋,恨不能钻进地缝。
良久。
漫长的死寂之后,再无一人敢出声,更无一人敢抬头。
陈牧俯瞰著彻底臣服的百官,眼中无波无澜,唯有深不见底的平静。
权力的铁王座,终以最直接残酷的方式,完成了最初的洗礼。
终於,在一片压抑到极致的恐惧中,赵锋率先重重跪拜,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高呼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