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拳头够硬,在哪里都是爷。拳头不够硬,坐金鑾殿也是狗。”
在他眼中,孔圣衍与死人无异。
『惹我辱我陈牧者,一个都別想活!陈牧心中暗道。
他顿了顿,目光投向书院深处,那片低矮破旧的屋舍区域,语气平淡无波道:“杂役院……也好,耳根清净。”
说罢,他不再理会周铁山等人,弯腰捡起地上那个沾著脚印和暗红污跡的包袱,隨意地拍了拍灰尘。
然后,背负著双手,一步一步,平静地朝著杂役院的方向走去。
他的背影在昏暗的天光下显得格外挺拔,也格外孤独。
仿佛书院山长如天威般的贬斥……
於他而言,都不过是拂过山石的轻风,丝毫不能动摇他前行的意志。
周铁山等人看著陈牧平静走向“下等人”居所的背影,只觉得一股鬱气堵在胸口。
他们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廊柱上,留下深深的拳印,最终只能带著满心的憋屈和不甘,默默地跟了上去。
观澜阁。
萧景琰放下早已冰凉的茶盏,神情恢復了往日的沉稳淡然。
“杂役院……孔圣衍这老傢伙,下手够狠!”
迴廊阴影处。
萧景禹眼中的兴奋被凝重取代。
“杂役院?这老匹夫是要把他彻底废掉!不过……真龙岂是浅水能困住的?越是逆境,越能看出一个人的斤两!
晏秋,想办法,安排可靠的人,混进杂役院,务必接近他,我要知道他在里面的一举一动。”
而廊檐下的李琰,手中的摺扇停止了摇动,眼神锐利如鹰。
“杂役院……呵,看似绝境,却也是最能掩人耳目的地方。这正是最好的接触时机。
立刻去查,杂役院管事是谁。用最快的速度,打通关节,我要第一时间知道陈牧在里面的所有情况!”
陈牧的身影消失在通往杂役院的曲折小径尽头。
一场风暴看似被强行压下,但所有人都知道,被贬入“泥潭”的潜龙,绝不会就此沉寂。
各方势力的目光,已然聚焦在那片低矮的屋舍区。
新的棋局,在更深的阴影中,悄然布下。
……
与此同时,天枢书院外。
镇北侯府,门庭冷落。
朱漆大门上悬掛的素白灯笼尚未完全撤去。
灵堂內,镇北侯的尸体依旧静静地躺在棺槨中。
就在陈牧在书院內经歷贬斥风暴之时。
侯府正门处,却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。
一辆由两头低阶妖兽“踏风驹”拉乘的华贵车輦稳稳停在府门前。
车帘掀开,一个身著锦缎华服,体態微胖,留著两撇油亮八字鬍的中年男子,在两名孔武有力的护卫搀扶下,慢悠悠地踱下车来。
他脸上带著一种志得意满的笑容,眼神扫过侯府那略显斑驳的匾额时,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与算计。
此人正是陈牧的舅舅,苏家现任家主——苏镇海。
他身后,跟著十余名苏家精心挑选的健仆和护院,个个气息浑厚,眼神倨傲。
“开门!苏老爷前来探视!”
苏镇海身边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,上前一步,对著门房老兵颐指气使地喝道。